彷徨客提示您:看后求收藏(53 给我个解释,又是一季桃花开,彷徨客,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从那以后,两个人只要一有时间,他们就会都到林子里转悠,踅摸到合适的就趁晚上偷偷的砍回家藏起来,因为林子是集体的。
滩里的泥土是可以利用的,这是大自然的馈赠。
村里的人们盖房子的时候,都是自己脱土坯。只要是没有农活的时间,郭占金和老舅两个人就光着膀子,赤着脚在滩里挥汗如雨,那和着泥流淌在赤裸的脊背上的一条条汗迹,充满了他们灿烂的希望,一摞摞土坯整齐的码在滩里,像一队队披挂整齐的士兵严阵以待。
郭占金自己就是个炮手,只要一搞到炸药,就到山里去炸石头,一车车石头拉回来全凭姥爷的爱马。一天石头拉完,卸掉车的时候,姥爷心疼马比两个孩子更多一些,他总是将事先准备好的马料放在马嘴边,用他特制的毛刷子一遍一遍一寸一寸的刷着马毛,哪儿磨的厉害,哪儿出汗多都一一记在心里,心疼着,但就像年轻的时候骑马打仗一样,心疼着也得使唤。
料已经备的差不多了。
可是贷款迟迟下不来,郭占金着急啊。他们隔三差五的往乡里跑,却绝大多数时间都连信用社田主任的面都见不着。
没办法他只好又去找刘乡长诉苦。刘乡长给他倒了一杯水笑着说:“混社会也得活套点儿,想办成事儿必得动动心眼儿,有时候下三滥的手段该用也得用,你老是一趟一趟的白跑腿,人家不会因为你跑的多了就一定要贷款给你。”
“哦,大概懂了。”郭占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再给田主任打个电话,你过一两天再去。”
两天以后,郭占金和老舅赶着马车装了二十斤重的两桶麻油,分别送进了刘乡长和信用社田主任的家里。
贷款终于拿到了。
1986年刚开春,郭占金就动工盖厂房。当崭新的房子矗立在眼前的时候,郭占金的眼睛湿润了。这个梦想从第一次看见面粉设备的时候已经悄然萌发了。经过几年的坚持与努力,终于厂房建成了,而且,这崭新的厂房,只用了百分之十的人民币,百分之九十用的是他们辛勤的汗水。
不久之后,一套崭新的面粉设备安装调试成功。
当他和老舅亲手合上电闸的时候,随着电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的响起,他们激动的热泪盈眶。
自此,郭占金开始走在了桃花村的前面。
而这时,朱来福已经死了,朱贵却成天提溜着个拾粪的筐子像个游魂一样在山里转悠。郭占金砍掉的每一个树墩子前都同样出现过朱贵的足迹,共有多少个树墩子,朱贵几乎比郭占金更清楚。
他比谁都恨郭占金,他不止一次的走在想要告发郭占金的路上,却都在半道上折了回来。因为,他非常清楚,郭占金不会因为你的几句窃窃就倒霉了,反而是自己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且不说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小人行径促使梅香的离开,就是郭占金的熊掌,铁蹄也足以令他胆寒,况且,他那在桃花村曾经说一不二的父亲也不在了。
忍了,认了,除了跟牛马粪置气,他谁也惹不起。
郭占金常常想,如果能够想到有今天的区别,梅香的父母一定不会将梅香嫁给朱贵。可是,人只活在当下,谁也不是先知,这不是错误,这只是先知的上天对芸芸众生的命运的安排。
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谁也逃不掉。
自从回到桃花村,郭占金一心只专注于面粉厂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也很少操心,更不用说梅香的事儿了。只是在他每天的必经之路上,经常可以看到梅香的身影,有时,那两只含情脉脉的眼睛让郭占金既心疼又胆战心惊,他太害怕看见这一切,甚至有时候想忘记这一切,可是,越是想忘记,那些记忆越是异常清晰的不时的出现脑海里,困扰着他。
没有别的办法,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该来的总会来的,想逃也逃不掉。
本来成家后离开桃花村几乎也是一种逃避,因为那时郭占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再见梅香。却不料想随着东东的出生,秀芬的身体垮了下来,没办法,为了照顾老婆孩子,又硬着头皮回来了。
虽然说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年,但他总觉得对梅香不起,而且这个事情也实在是无法补偿。所以每次见到梅香总是觉得很理亏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尽量的躲避着。
可躲也不是个办法,那一天还是来了。
一个夏季的正午,晴朗,天上连一丝丝云都没有,也没有一点点风,大太阳金灿灿的悬在头顶上,烤的地里的庄稼都蔫头耷脑的。
梅香热的赤红的脸上汗水一道道的流,她不时的抬起前臂擦拭着,手上沾满了苦菜的奶汁,白的黑的满手心,已经看不清了本来的颜色。
挖的苦菜多了些,还带这个孩子。直直的一口袋菜,好不容易抱上了后车架子,小心翼翼的松手,去抱孩子的中间,咣嚓一下子,自行车倒了。先抱上孩子,可一只手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抱不起来那直直的一口袋菜,只好放下孩子,把菜抱上车子,一只手推着车子,一只手拉着孩子走。
可一只手的力气太小,车把晃晃悠悠的里外拐了两下子,咣的一声就又倒了。
眼看着中午了,大人,孩子都又热又饿,梅香气的没有一点儿办法,路上连一个可以帮忙的人都找不到,也真是奇了怪了。
一点儿都不奇怪,大中午的,该回家的早就回家了。
梅香无可奈何的抬头望望天,又低头看看孩子,又累又饿的索性就坐在地上,嘴里默默叨叨的骂起了朱贵,还不忘拿起瓶子喂三桃口水喝。
这时,郭占金不知从哪里突然就出现了,梅香又惊又喜又害怕。
其实,郭占金从乡里回来,远远的就看见了梅香,正撅着屁股,一会儿抱起口袋,一会儿又抱起孩子,一会儿自行车又倒了。本来郭占金没打算过去的,毕竟眼睛多了,万一被人看见,谁的家里都不会安宁的,可是,眼瞅着孩子拽着梅香不放,梅香正在为难。
假如是一个别的女人,会不帮一下吗?
环顾了一下四周,灼热的旷野只剩了这一对无助的母女。郭占金这才像从天而降一样出现在了梅香的跟前。
梅香的心立刻像翻江倒海一样,一双手搭在三桃的头顶上低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多少次了,每一次偶遇,郭占金不是冷冰冰的,就是嗯,啊的说一两个字就着急的躲开了,好像生怕粘在他身上一样,为此,梅香暗暗的生了不少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