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舍命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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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419章舍命盗粮

&esp;&esp;袖中赵匕首，买自徐夫人。

&esp;&esp;玉匣闭霜雪，经燕复历秦。

&esp;&esp;其事竟不捷，沦落归沙尘。

&esp;&esp;持此愿投赠，与君同急难。

&esp;&esp;荆卿一去后，壮士多摧残。

&esp;&esp;长号易水上，为我扬波澜。

&esp;&esp;凿井当及泉，张帆当济川。

&esp;&esp;廉夫唯重义，骏马不劳鞭。

&esp;&esp;人生贵相知，何必金与钱？

&esp;&esp;——《赠友人》李白

&esp;&esp;……

&esp;&esp;睢阳数战，燕军伤亡惨重，数倍于唐军。

&esp;&esp;面对前来攻城的燕军士兵，张巡站在城楼上，用忠孝大义去说服他们。前前后后有二百多燕军士卒被张巡所感动，向唐军投降，为了张巡拼死作战。

&esp;&esp;无奈之下，尹子奇放弃了强行攻陷城池的战术，命士兵们在睢阳城外挖掘了三道壕沟，并设置木栅蒺藜，以此阻挡唐军突围，准备把唐军困死在城中。

&esp;&esp;尹子奇计算了一下唐军的粮草辎重和睢阳军民数量，知道唐军粮草将尽、时日无多，他只需要再忍耐一段时日，睢阳必然不攻自破！

&esp;&esp;到了七月中旬，睢阳城中的粮食彻底被吃光了，将士们的食物，只有树皮、茶叶和纸张。

&esp;&esp;睢阳士卒死伤之余，仅剩六百将士。张巡和许远各领三百人分城驻守：张巡守东门和北门，许远守西门和南门。张巡和许远昼夜守在城头上，和士卒们同甘共苦。

&esp;&esp;照此下去，睢阳危矣！

&esp;&esp;唐军人数太少，士兵饥饿羸弱，再无夜袭燕军大营之能力。

&esp;&esp;白复和南霁云、雷万春等少数武艺高强之士，几次策划斩首行动——暗杀燕军主将尹子奇，希望能擒贼擒王，一战而定。

&esp;&esp;然而，尹子奇也甚是狡猾，每到夜晚，不停变换寝帐，连身边亲信也不知他住在营中何处。

&esp;&esp;几次行动下来，唐军损兵折将，一无所获。为避免将士无谓牺牲，张巡不得已，只能终止暗杀行动。

&esp;&esp;这日三更时分，白复身着夜行衣，独自出营，飘然下城。这次偷营目的不是暗杀作战，而是替兄弟们弄点吃的。如果再没有食物，不等燕军进攻，六百将士都饿死了。

&esp;&esp;白复如一缕黑烟，翻过栅栏，侵入燕军营地。

&esp;&esp;白复根据军营布置，很快找到了燕军的炊事营帐。见四顾无人，白复偷入帐篷。

&esp;&esp;灶台房梁上悬挂着数十条腌肉，墙壁橱柜里摆着酱缸咸菜、盐巴酱料，地上的篮筐里堆满了新鲜的瓜果蔬菜。

&esp;&esp;白复饥肠辘辘，食指大动，禁不住咽了下口水。

&esp;&esp;白复从竹筐中掏出一个硕大的紫梨，右手抹了抹，三下五除二，连皮带核儿，吃个精光。紫梨甜脆多汁，让白复回味无穷，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esp;&esp;想到张巡日渐消瘦憔悴的脸颊，白复又揣了一个大梨入怀。

&esp;&esp;白复飞身上梁，取下两条腌肉放入身后背囊，不敢取得太多，怕燕军觉察。眼前情景，让白复瞬间恍惚，想起当年在成都冬夜，陈鸿鹄、唐离等发小带着自己在春熙巷偷香肠、吃火锅之事。

&esp;&esp;彼时快乐，恍如隔世……

&esp;&esp;白复一甩头，将回忆甩去。他揣好盐巴等物品，一猫腰，窜出炊事营帐，来到后营粮仓。

&esp;&esp;这里粮草堆积如山，足够十万大军三个月所需。

&esp;&esp;白复掏出火折子，想一把火把粮仓烧掉。但几次三番吹灭火折，不忍下手。饥饿生死边缘的人，方知粮食之弥足珍贵。一把火烧掉，太过造孽。

&esp;&esp;更重要的是，白复知道，燕军补给充沛，即便是烧光全军粮草，燕军也会从河北道等地调粮，而睢阳唐军已无能力，断其粮道。

&esp;&esp;白复掏出绳索，将五大包麦粟牢牢捆在身上，如同五花大绑。

&esp;&esp;捆好以后，白复如同一只蜗牛，背着厚厚的壳。好在巽鼎真气流转周身，虽不能来去如风，但行动也不算迟缓。

&esp;&esp;白复如同雨林黑豹，落地无声。

&esp;&esp;白复全身戒备，眼神凌厉，步履轻盈，行走在营地最黑暗处。他比平日袭营更加小心谨慎。每过一个哨卡，避开一队巡逻，白复都谨小慎微。

&esp;&esp;在白复心中，自己背上扛的不是五袋粮食，而是六百将士的性命，不容有失！

&esp;&esp;……

&esp;&esp;好不容易，翻过栅栏，跃过壕沟，眼看还有三五丈就到城墙下方。白复暗喜，加快脚步。

&esp;&esp;“叮铃铃”

&esp;&esp;就听一阵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空旷的深夜里，格外醒目。

&esp;&esp;原来，尹子奇担心唐军偷营，在城墙和壕沟的接驳处，暗中埋下了许多丝网。与绊马索不同，丝线不为绊人腿脚，而是通过悬挂的铃铛报警。

&esp;&esp;丝线和铃铛都涂成黑色，在深夜中，极难被人发现。

&esp;&esp;白复奔跑过快，没有留意脚下，碰到一根丝线，触发铃铛。

&esp;&esp;此时，铃声大作。三班轮换，昼夜待命的燕军弓弩手揉揉惺忪睡眼，从栅栏上探出头来，张弓搭箭，射向白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