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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进展果然如秦时竹掌握的资料一样向前发展,丝丝入扣,分毫不差。
日军5月初在辽东半岛登陆,进逼金州和大连,虽然路还是甲午战争的老路,对手却早已换成了欧洲大鼻子。不过,战况却是同10年前一般,日军在付出不大的代价后获得了他们想要的成果。
此时,所谓“中立区”的辽西并不是太平局面,日、俄两军为了各自的目标不断加以骚扰,不独两国的小股军队偷偷到辽西刺探情报,抢购粮草。他们还千方百计地利用枪械等各种军用物资为诱饵,拉拢辽河沿岸的土匪武装为他们效劳。
冯麟阁从集中营捡回一条命后,对俄国人恨之入骨,死心塌地地跟了日本人,不但合并了原先散落各处的人马组织了“东亚义勇军”,还公开就任“大日本帝国讨露(俄)军满洲义勇军”总司令,率部在俄军后方开展袭扰,割电线、毁铁路、烧粮草、焚仓库,让俄军吃了不少苦头,来去如风、下手如刀的马匪牵制了不少俄军。
金寿山此时也在大肆招兵买马,人多了军粮没有着落,便在辽河四处劫掠,甚至还敢打日军军用粮草的主意,着实搅得天翻地覆。
别人都弄得风生水起,唯独日本人下了大本钱、花了大力气的秦时竹部不见动静,除了加强训练外始终不见有出动的意思。从3月到4月,从4月到5月,从5月到6月,天气一天天转热,战场的气氛一天天趋于白热化,唯独秦时竹的新民府巡警营不见丁点起色,不但担任联络使的花田耐心被逐渐磨尽,便是夏海强也是牢骚满腹。
秦时竹是在观察战场动态么?
虽然每一次类似的问题都被秦时竹所严词拒绝,但只要花田一提到出兵,秦时竹就顾左右而言他,使出了浑身的太极功夫,花田不无恶意地揣测,或许是对方在等待局势明朗化,可眼下日军已切断了旅顺和大连之间的联系,金州亦已落入其手,乃木希典率领的第3集团军在大连湾登陆,进逼旅顺要塞,第2集团军则原地休整准备北上进攻辽阳……
种种迹象显示,俄军已露出败象,秦时竹还在等什么呢?这是个聪明人,他难道看不出局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折,他难道不知道要抓紧时间么?花田虽然一再提醒自己要忍耐,要慎重,要沉得住气,但在与小林的交谈中,他仍然发了牢骚。
“秦时竹与他的不下对鄙人和帝国军人根本不抱好感,如果仅仅是对我个人的羞辱也罢了,但我发现他明显没有将协议与合同当回事,帝国给了他可观的枪枝弹药和金钱,但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得到的只有冷遇!”
面对花田的质问和种种情报的显示,连对秦时竹一贯抱有信心的小林也沉不住气了,一级级向上汇报,直到向福岛安正本人透露了想除掉秦时竹的想法。
但是,令花田和小林大跌眼镜的是,福岛安正听到这个消息后不但没有允许,反而批示道:现在秦时竹正为我军效犬马之劳,要留着他加以利用,不可对他轻举妄动。如果这还不是最令人感到诧异的决定,那么福岛安正接下来的举动就更耐人寻味。他不但另派参谋黑泽兼次郎再去拜访,而且还捎去大洋三千元,作为对秦时竹部的慰问金……
就在花田和小林等人跌碎眼镜的关键时刻,沉默许久的秦时竹忽然召集了会议。
“日军在旅大地区取得重大进展,为了死守旅大,俄军已派遣南满支队(西伯利亚第1军,司令为I.I.什塔克利贝格中将)前去救援,我们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随西伯利亚第1军南下的还有十车军火,由于旅顺防御吃紧再加上没有充足的车皮,因而先遣部队只能安排先军火后军队,两者之间大概相隔五个小时。具体说来,军火军列大概在明天下午三点通过景岭堡地段,而部队军列大概在同天晚上八点左右通过……”
“消息可靠么?”
“完全可靠。”葛洪义笑道,“虽然战争开始时俄军已经修改了密电码,但在咱们的家当面前,完全就是黑夜里执火的瞎子……”
这是当然,20世纪初的密电码水平在21世纪中叶的无线电水平和计算机处理能力之前自然是漏洞百出。
“他奶奶的……干了。”夏海强兴奋不已,这几个月的练兵可把他给憋坏了——他哪有“外面翻天覆地,我自岿然不动”的涵养?
经过一番讨论,众人初步定下了方案:就在景岭堡地段实行伏击!根据之前的侦察,此处正好是个高坡,往北二十公里驻扎着俄军一个营的守备力量,往南三十公里有两个营的护路力量,但由于同时担负其余方向的防御,两者最多能抽出一到一个半营的力量前来支援;除俄军外,还有两支护路队,一是张作霖,一是金寿山,兵力各为一个营,但他们是隔天巡逻,到时候是哪个来支援就不能确定了。
“好地方……”夏海强居然有心开起了玩笑,“这真是让哥几个大捞一把的好地方。”
“作战部署是截两头、打中间。”陆尚荣指着地图,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你们看,北边距离伏击点15公里处是一片树林,南边距离伏击点20公里处有一座铁路桥横跨河上。初步设想就是南北协调好时间,同时部署阻击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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