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那年那兔那些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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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的厮杀仍在持续，从义军发起冲锋自此的一刻多钟（二十多分钟）里，两千两百余人的联合部队已折损过半，只余七百余人仍能坚持战斗。

对于金军方面来说，如此规模的战斗他们经历过无数次，但此次的情况却有不同。在以前的大小战役中，只要不是攻城战，敌方一旦折损超过两成，就会有不同程度的溃散和逃兵出现。而此次对方还明显不是正规军，但在野战中人员折损过半，还能保持军心不曾涣散的实属首次。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们屠戮的弯刀，仍在一次次地收割着义军们的生命。

赵榛等几个首领终于达成共识，他们接受了萧佩的建议，由萧佩的人留下一部分来掩护大家撤退。

这样的选择也正是王彦心中所盼，在阿里刮的骑兵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有了放弃行动的打算。怎料己方人马已不受控制地冲杀出去，正在他骑虎难下之际，又有了萧佩的援军加入，这又让他产生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认为军心士气已足，又有援军助阵，当有与金军一战之力。

直到两军开始真正的碰撞后，他的一切幻想也都随之破灭，战力上的悬殊单靠士气是无法弥补的。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与战火洗涤的军队就好比一台硬件配置极差的电脑，装上再好的软件系统也无济于事。

看着八字军的将士们一个个倒下，他却不能下令撤退，至少这个命令不能是他来下。现在义军剩下的唯有士气，一旦泄了这口气，战局只会崩得更快。想要成功撤退就必须有人留下断后，而断后也就意味着死亡。他命令不了其他人，但又不忍心把自己的部下全部葬送于此，现在萧佩的建议无疑是雪中送炭，正中下怀。

这边几人刚计议完毕，战场中就有一群金兵发出了阵阵怒吼。紧接着，所有的金兵一同怒吼出声，攻势愈发激烈起来。

众人举目一望，却是岳飞阵斩了金军猛安阿里刮！

只见岳飞右手的浑圆锏穿透了阿里刮咽喉，他奔马推着阿里刮的尸体不断前冲，身上中了好几刀也浑然不顾。

现在的岳飞是一名猛将，而非合格的将军。没有人是天生的将军，一名优秀的领兵大将需要无数次的战役来千锤百炼。现在的他正处于这个千锤百炼的过程之中，他没有考虑能否打赢这次战役，能否带领大家全身而退，他只知道在战场上只能拼死杀敌，如若不然，唯死而已。从他母亲姚老夫人告诉他要精忠报国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

“现在不走，还待何时？”

萧佩眼看又有不少义军在金兵的猛烈攻势下战死，不由高声怒呵了一句。

虽然岳飞斩杀了阿里刮在士气上又给了义军们很大的鼓舞，但如此下去，依然改变不了被金兵屠杀殆尽的结局。她带来的这批契丹武士里有一部分是“死士”，他们不怕死，也愿意为她去死，所以萧佩打算牺牲掉他们为大家争取时间撤退。

况且她还有“秘密武器”，这是被圆珠安排进了燕京城的“特务头子”金罗传递给她一个配方，“黑火药”的最佳比例配方。萧佩走的时候圆珠还没有想起火药这个东西，等想起的时候萧佩又已然不在，所以只能让金罗她们想办法把配方传递给了萧佩的人。

这些秘密武器本是她打算用来接应南返的众女所用，但现在的情况下只能先用在此处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为了这群人把好不容易积蓄的力量给搭了进来，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要这些人能够成功逃离，就是将来会结出累累硕果的种子。如今已然走到了这一步，也唯有放手一博尔。

“断后的事，还是让我们红巾军来做吧。”

血葫芦一样的齐实终于解决掉了自己的对手，刚才萧佩与其他几人的对话他都听在耳中，只是未曾得空参与计议，现在终于找到机会说了自己的意见。

“你们？”

其他几人都对齐实的话语感到惊讶，大家都知道留下来的后果，可他还偏偏抢着上。

“对，我们。……呀——！”

齐实劈出一刀后继续道：“怎能让一个契丹姑娘的人来为我们汉人牺牲呢？萧姑娘能够冒死来救，齐某就已感激不尽，但是……哼——！”

他挥刀砍退了一名金兵，背上也多添了一道伤口。萧佩策马赶来，帮他解决掉了后面的金兵。

“实不相瞒，其实我带来的这群人也是死士。他们都是被金狗祸害过的可怜人，早已生无可恋。是大当家告诉他们，男人要死得有价值，死之前跟金狗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所以还是让我们留下来吧！”

“那你呢？也留下来？”萧佩出声问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