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后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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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高悬在了头顶，五月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时已有了几分酷热。

燕山以北是一片空旷的平原，在这个名叫“长亭坡”的小山包下伫立着几座孤零零的帐篷。

这些帐篷当中的空地上围站着一群神情激动的姑娘们，她们个个都憋红了脸、浑身紧绷的注视着正战战兢兢给完颜宗望处理伤口的军医。头顶的阳光抛洒下来，照在她们的身上、脸上，让其就像一片刚破土而出的嫩芽般，显得熠熠生辉。她们的眼睛里折射出一团团小火苗与漫天的阳光融为一体，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圆珠相信，这些火苗迟早有一天会以燎原之势席卷整个天下。

当然，这才刚刚开始，离“席卷天下”的那一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大家听我说……”

圆珠没在去理会地上的完颜宗望二人，她对着众女大声喊了一句。

“我知道大家的‘气’还没有出完；‘火’还没有发够，我们心里还有这样、那样的很多情绪需要发泄。这很好！这些情绪将是我们以后前进的动力。但是现在，我们得学会控制自己，把它们都攒起来，憋成一股劲儿，等到需要用时再彻底爆发出来！”

“所以我们眼下要做的是：先把肚子填饱、好好休息一下、再给自己给收拾的干干净净，这样才能更好的面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言罢，圆珠就跟身旁已冷静下来的玉盘小声商量起来：“大皇姐，金人这些辎重里应该有不少的好东西。你让姐妹们去查看整理一下，但凡是我们用得上的都要把它们利用起来。再挑选几个会生火做饭的给大家弄顿好吃的，想必这段时间都没有吃上几口正经东西。”

玉盘微笑点头：“放心吧小九，这群姐妹里有不少本就是宫女出身，生火做饭、干些杂活，是不在话下的。”

原本玉盘口里的“姐妹”仅限于她们几名帝姬之间，而现在却是包含了在场众人。虽然按照身份来讲，这些人里有的曾是她们长辈、有的曾是她们的下人，但是现在……身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思想经历了刚才的那场蜕变，玉盘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她的脑海里好像打开了一扇大门，门的那一边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她看到很多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原来女人还可以这样活着，真好！”她在心里带着无限向往的感叹了一句。

玉盘毕竟是长公主身份，出嫁以后又做了几年的当家主母，因此自有一股威严和领导的才能在。

很快，人群在玉盘的指挥下井然有序的动了起来。就连地上的完颜宗望和那3个疯癫的女子都被她安排人弄到了一个帐篷里，让那军医给她们诊断治疗。

看到这一幕，圆珠才算暂时的松了一口气，得了片刻的空闲。于是她把目光重又新落回还在身旁安静站着的萧佩身上。

此女有着一股与她年纪极不相符的沉稳冷静，她的肤色跟汉人女子比起来略微偏黑，但却充满了野性与力量。

“说说你的故事吧。”

圆珠对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讲诉她的经历了。

“我叫萧佩，是大辽萧氏族人。家父萧余庆乃是涿州常胜军监军，郭药师意欲投宋时家父坚决不允，于是他就绑了家父及我全家三十余人一并投了宋国。后来见我尚有几分姿色，就把我当作礼物送给了童贯。可他童贯一介阉人却是无福消受，因此又把我献给了宋国皇帝。我入宫几月以来未曾等到宋皇的召见，却等来女真人攻破东京的消息……”

听到这里，圆珠已然明白了原委，于是继续开口问道：“你会武艺？”

“萧家女子自幼便开始学习弓马骑射，武艺自然是会的。”

是了，辽国萧氏被称为“后族”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们一族的女子历来就是与皇族联姻的对象，从小就要接受各种教育学习。辽国从建国到灭亡的二百一十年间，除了辽世宗的两个皇后中有一个是从后唐抢来的汉人宫女姓甄之外，其余的十八位皇后皆是姓萧。而辽国又是一个草原名族国家，几乎人人都会骑马打猎，他们的皇后人选又怎有不学习的道理。

这些东西圆珠本是知晓的，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禁暗骂自己犯了傻，于是又转换了话题：“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你能给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