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个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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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体深红色的光束直冲云霄，像是一根巨大的梁柱撑起来了这片天地。

在这片猩红的世界的中央照耀着四方，仿佛告示着堕落的力量已经开始发散。

看着那道在‘约尔逊’背后的光柱，贝尔切在这一刻才终于明白了男人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的分量。

他没有开玩笑，自己肯定和这个怪异的地方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至少他灵魂深处对那道光柱熟悉的感觉是不会欺骗他的。

现在这个世界开始出现波动了，所以，如果没有人牺牲的话，大家就真的都会死在这。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即简单也复杂了。

“他们…..能都不死吗？”

贝尔切稚嫩的脸上全然是迷茫和恐惧，如同弱小的食草动物面对致命危险时那种惊慌失措的反应。

确实，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让他全凭一句话就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太过残忍，也太过于沉重。

这个选择他没有办法做出，至少不应该由他做出。

“不能”说这话的居然不是约尔逊，反而是站在较远一点的薇莉莎。

少女的脸上满是果决和坚定，她知道时间拖下去的后果，那个快疯了的男人是不会考虑任何后果的。

“灵魂的缺失会导致一个人渐渐不正常，如果你不选择的话，就算我们能侥幸逃过空间裂缝的撕碎，你过不了多久也会变得和他一样，最后大概率就是个疯子。”

少女知道她的行为很过分，但她也知道，男孩需要有人逼他一把。

“可是……”

贝尔切明白的，他知道自己的内心里更倾向于谁活下来，这还用问么？

但是，从失忆以来的种种经历让他懂得了生命的到来是有多么的难能可贵。

他知道那个躺在后面的拉斐尔先生心里也想活着出去，年到中年的他心中肯定也有他自己的一份坚持。

虽然他们曾经是敌人，但男孩没办法说出口。

“我去吧”拉斐尔成熟男人的声音打破了气氛里的焦灼，声音很是平稳，没有任何颤抖。

他笑的有些苦，也有些凄惨，但更多的是释然。

“总不能我们都死在这里吧。”

说着，躺着的他侧过了脸，看向了在更远处一点的几具尸体，几具士兵装扮的尸体。

“我总不能一个活着的属下都没带出去吧。”中年队长强撑着自己的的微笑，他希望贝尔切的心里能好受一点。

“就算我这样出去，也没办法面对他们的家人啊，阿马多的父母不得骂我个狗血淋头。”

拉斐尔看见少年似乎还想辩解几句，赶紧出声打断。

“行了，贝尔切，我本来就该死在这次的追击中。现在这样的结局大家也都能接受，没什么好挽留的。”

贝尔切能感受到拉斐尔看着他的目光，他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张红了脸，哇的一生，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能帮我站起来了么？约尔逊？我想最后和他说几句。”

“既然都已经决定当个死人了，还这么麻烦干什么。”

虽然约尔逊嘴上很是不耐烦，但还是开口说到“快点吧，时间不多了。”

在“约尔逊’奇异的红色光芒下，拉斐尔有些吃力的抬起了自己的身体。他缓慢走到了贝尔切躺着的地方，又用他那雄厚的大手扶在了男孩的额头上。

“不要哭了，我们都没什么交集，最多就是说过几次话而已，既然我都没什么不能释怀的，你又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只是听了他的话，男孩反而哭的声音更大了，粗喘的呼着气，不断的抽噎着自己的咽喉。

“哈哈，现在倒是和我的儿子有些像了。”

说着他揉了揉男孩的头，似乎他也在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头。

“对嘛，这才像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别整天心思重重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成年人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去想那么多，以后有能力了再去承担这些责任也不迟。”

“嗯…..嗯…..我会的……”男孩知道他没有办法去阻拦眼前这个成年男人的离去，只能不断的点头应和。

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没过多久，贝尔切的哭声渐渐平稳了下来。

“听我说啊，贝尔切，以后去当个骑士吧！”

“骑士…?”

“嗯，对啊！”

男人的目光里燃满了炙热的火焰，那是他活到中年仍存在的热爱，对世界的热爱。

“因为骑士们从来不会在意这个世界如何，他们对待任何事物都会冠以最崇高的爱，和满腔的热血。”

“那….我……?”男孩不断抽噎着，哭声又渐渐大了起来，他知道男人在交代最后几句话了。

“你就像个骑士一样，永远的热爱这个世界就好了。”

拉斐尔把自己的大手从贝尔切的头上移开，转身看向了‘约尔逊’，目光很是平静。

这个男人应该是什么都放下了，也可能什么都没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