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晓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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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想吃饭。”

听到儿子的声音，那名中年男子停下了脚步，他强忍住泪水，咬了咬牙并蹲下来，双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用尽全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乖，一会……不，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吃饭了。”

“可是，我……我好饿……”男孩的泪水不自觉地流过脸颊，泪珠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这一片早已荒芜的土地上。

“擦干泪水，洛基，你是日后要成为我们乔蒂特家族荣光的人。”男人用他那只粗糙的大手缓缓地擦拭儿子布满泪痕的脸颊，随后起身望向无边的远方，喃喃自语道：“老天爷……天哪……一定，一定要让我的儿子活下来，让他平安到达远古奇幻星，他是我们乔蒂特家族唯一的血脉了啊……”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牵起了儿子的手，两人再次朝着前方那未知的远方走去。

“妈妈呢？”洛基似乎很疑惑。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哦……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会回来的……相信我，会回来的。”

行至半夜，父亲看到洛基消瘦的脸庞，眼中满是心痛与咒怨，突然，他发现了远处似乎有光亮！男人欣喜若狂，拉住儿子的手向前跑去，眼前的光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男人的情绪也愈发高涨起来，可是当他真正到达那片散发着光亮的区域时，却愣住了。

几名士兵手持长枪，腰间佩戴着小型手枪，正在前方站岗，那尖锐的目光全都指向了外面一个穿着打扮像是商人的家伙。

“我再问一遍，你一个远古奇幻星的人来卡兹星做什么？难道不知道现在是禁行期吗？！”一名士兵斥责道。

“现在是几月？”那名商人表情异常严肃。

“11月。”另一名士兵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按照惯例，只有六月到九月才是卡兹星的禁行期，在这期间卡兹星会禁止一切的对外来往，目的是保持卡兹星人民的‘服从性’。”商人不甘示弱。

“别说这些废话！上头的人说了现在是禁行期就是禁行期，任何人都不能进来！你还是请回吧！”士兵因为恼怒脸涨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腰间的佩枪击毙商人。

“你们在害怕，让我猜猜……是不是上个月因为饥荒导致大量人口流入了远古奇幻星，上头的人害怕了，所以直接禁止了人口外流？真有趣，卡兹星已经几百年没发生饥荒了，怎么你们这群人一接管就出乱子了呢？”

“把嘴闭上！”士兵恼羞成怒，从腰间拔出佩枪指向男商，“你再发表这种言论，我们是有权利逮捕你的！”

远处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只感到有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本以为能通过这条小路顺利绕过士兵找到接头人，然后把自己的儿子送往远古奇幻星，没想到这里竟然也安排了士兵，更糟糕的是，接头人似乎一会就要和士兵大打出手，一时间，男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男人咬咬牙，看向瘦弱不堪的儿子，泪花飞溅。

男人再次蹲下身子，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早已是一片模糊。

“儿子，记住你的身份和名字，记住，你叫乔蒂特·洛基，你一直是乔蒂特家族的一员，你的身体里流淌着狼族的血，无论走到哪里，你要记住，你是卡兹星的人民，是卡兹星的未来！”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男人接着说：“一会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记住，不要有半点迟疑，听懂了吗……”

男孩似乎明白了什么，抽泣着搂住了父亲的脖子。

午夜已至。

男人紧攥着儿子的手，就像以前他们一同在春日的土地上漫步一样。

一名士兵似乎注意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去喊道：“什么人？”男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他的儿子紧握着男人的手，似乎希望不要再分开。“你好啊，士兵大哥，我和我儿子有点事，打算出去一趟。”男人僵硬地假笑着，和对面的商人对了个眼神。

“有事？什么事需要出国去办？”士兵眼中满是不信任。

“这不饥荒来了吗……我们镇子上的食物都吃完了，大家都饿的要命，所以我就想来采购点食物……”

“不行不行，现在是禁行期，再说了，政府不是给你们发放救济粮了吗，怎么可能都饿得要命……”士兵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原路返回。

“救济粮怎么可能够……政府又切断了外来粮食供给，这他妈就是要彻底摧毁卡兹星的经济，让卡兹星永远处于自己掌控之下……”商人咒骂着。

“这样啊，”男人低下头，“那确实没办法了，儿子，我们回去吧。”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商人，商人沉重地点点头，男人假装后退，士兵顿时放松了警惕，收起了武器。突然，男人怒吼着扑向眼前的士兵，他的左手甩开了儿子，随后洛基耳边传来一声：

“向前跑，儿子，跑！”

洛基向前跑去，对面的商人迅速作出反应，一脚踹开了挡在洛基面前的士兵，洛基一直向前奔跑着，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不知跑了多久，洛基停下了脚步，脸上的汗水与泪水早已分辨不清，他转头望去，士兵的身影，家乡的身影，父亲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此刻他的身旁只剩下那位似乎称为“表叔”的男子。年幼的洛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竭尽全力朝着家乡冬拉比西诺的方向喊道：

“爸爸！”

洛基从梦中惊醒，此刻的他早已是泪眼婆娑，他坐在床上，左手不自觉扶着额头，他听见自己的嘴巴在颤动，在讲话。

“父亲。”

第二天一早，暴雨已过阳光明媚，洛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愣了一会后，他吃力地伸出手臂够到衣架上的外衣，在这整个过程中，洛基的双眼就没睁开过。穿好衣服后，洛基勉强睁开双眼看了一眼手表，早晨七点三十二分，还不算太晚，洛基下床，边伸着懒腰边走到了洗手池旁，对着镜子剃了一会已经变长的胡茬，在那之后又随意地洗了一把脸，做完这一切后，洛基整理好着装，和往常一样走出了木屋。

距离计划实施只剩下三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