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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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李昊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身后，秦哲圣立马上前，抓起他的胳膊捅入一管炼金药剂，又默默退到远处，神色复杂，用余光偷偷瞟着一边正抱着薯片咔咔嚼的男人。

前方不远处，有妖怪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汇成了小河，妖艳的彼岸之花在血泊中绽放，黄泉比良坂的月下，呈现出怪异而残酷的美感。

后方，是一路蔓延到几公里外奈良市的，尸骨与血铺就的杀戮之路。

这是李昊的杰作，或者说这是为获得力量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在密米尔近乎奇迹的手段下，李昊获得的力量也是无法想象的，那是可以令一个超凡者从一阶跨越到三阶的庞大奇迹。

即使有着【全视之眼】的护持，李昊尚未蜕变的脆弱灵魂，亦是完全无法承受这庞大的神明恩赐。

“想要造就无法想象的奇迹，就要创造等量的灾厄，这是炼金术不变的原则，也是现世无法忤逆的规则。”

十个小时前，密米尔带着两人站在城市边缘，如是说。

于是，噩梦般的苦修开始了，从最开始斩下妖怪头颅，鲜血飞溅到脸上的惶恐，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适应。

在血与杀戮的疯狂磨练中，李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着，在接触超凡的一瞬间，他就爆发出了足以让任何人惊叹的天赋。

但其中的艰难却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李昊所杀的妖只会更多，而且，密米尔要求他不能使用任何超凡道具和枪械，只能凭借这一身肉体，和手中的刀。

最开始，三五个不入流的小妖怪向着李昊扑来，完全没有战斗经验的他仓皇应对，在斩杀最后一个灯笼鬼时，李昊已经是强弩之末，作为刚进入一阶的超凡者，这场战斗几乎是送死。

胸口有几个贯穿的大洞，左臂折断，双腿无法站立，甚至灵魂都被灼伤。

但密米尔只是看了一眼，随手搓了一支炼金药剂，磕下去之后，李昊立马满血满蓝原地复活，甚至感觉状态比之前更好。

只能说不愧是【智慧与全知之神】。

李昊都快哭了，疯狂在心里骂密米尔老王八。

结果就是……李昊死得更惨了。

横着死、竖着死、甚至被鸦天狗的刀分成两半、被狐火烧成焦炭、被雪女冻成冰雕……

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密米尔就能一支药剂把他拉回来。

于是，噩梦开始了。

恐惧、悲愤、麻木。

无数场战斗，无数次挥刀，无数次受伤，无数次濒临死亡……

到最后，在奈良市附近的妖怪不知道是觉得李昊邪门，还是单纯的被杀怕了，竟然不来了。

虽然李昊就一阶……嗯，杀到半路，经历了几十上百场战斗终于两阶了，比很多妖怪都不如，但架不住这个混蛋玩意儿弄不死啊，太晦气了。

于是，世界清净了。

终于结束了。

看着身后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妖怪残躯和血肉铺就的道路，那一瞬间，李昊麻木的心找到了重生的感觉。

但密米尔表示：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于是，噩梦继续。

密米尔笑着挥手，有一批批懵逼的妖怪被送到李昊跟前。

比之前更加地狱的修行，开始了。

密米尔这老王八下手极准，招来的妖怪都是完全符合李昊当前战力的，保证李昊杀的完，不会在瞬间暴毙，能更大程度提高潜力，承载更强的力量。

出发点和结果都是完美的，但坏处就是……

李昊‘死’的次数更多了。

之前遇到强大的妖怪，密米尔怕李昊被直接秒了，不太好救。

所以有时候还会让秦哲圣去救命，这后面的半截路，完全是李昊一个人生生杀穿的。

整整十个小时，除了冥想吐纳恢复状态，还有磕炼金药剂的时间，其余都是李昊徘徊在生死战斗间的时间。

挥刀……挥刀……挥刀！

死亡……死亡……无尽的死亡……

在密米尔揠苗助长一样的训练下，李昊迅速从一条跑一千米都会喘死的咸鱼，蜕变成了一个身经百战的超凡者。

从冥想吐纳中回过神，李昊吐出一口带着些许血色的气，睁开眼，泛着邪异的光芒的猩红双目，逐渐变得澄澈，又深沉如海，漆黑如渊。

抬手抹去手中长刀上沾染的血迹，雪白的刀刃下，似乎有无边血海在其中翻涌，李昊手指轻敲，金属清脆的鸣动中，有嘶哑又兴奋的咆哮从中传出。

瀛洲传说中，封印恶鬼，吞噬主人的妖刀——村正。

这是密米尔随手扔给李昊的武器，说是捡来的，但李昊总觉得，这老货是不是路上洗劫了瀛洲皇室的宝库。

不过这把刀确实和李昊现在十分契合。

即使现世如今的超凡力量在某种程度上仰仗神明的恩赐，但超凡七阶，五阶之前的超凡者想要掌握神明般的力量，无益于痴人说梦。

五阶之前的超凡者，只能简单运用源质，使用一些技法或术法，更多的就是经验和战斗技艺，以及各类超凡道具和超凡枪械。

对于李昊这种超凡菜鸡来说，一把有灵性，并且锋锐无比，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妖、鬼等等，都有伤害加成的刀，就是完美的新手神装。

别管会不会什么刀法，什么技法，砍就完事儿，一刀不行就两刀，两刀不行就继续砍。

凭借着妖刀自带的，汲取敌人灵魂和生机，以此恢复主人状态的bg级特性，李昊完全可以和对手以伤换伤，战到天荒地老。

而且……妖刀还有一个更加逆天但是邪门的能力。

李昊神色复杂，回过神，看着【全视之眼】十分人性化地呈现出的面板，有些欣喜。

虽然没有游戏面板那么详细，但血条、身体状态、阶位什么乱七八糟的基本功能都有，甚至还有很多未知的能力等待李昊开发。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下面的，已经满溢的进度条。

这代表了李昊如今的阶位进度，现在是二阶巅峰，无法突破到三阶。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场战斗，【全视之眼】依旧判断李昊无法承受三阶的力量，所以三阶的那部分任然处于封禁中，需要一个契机来解封。

但李昊已经很满意了，虽然一二阶对所有超凡者来说都不算什么，绝大多数超凡者都能在一两年内跨过这个阶段，但李昊半天时间就完成了超凡前两阶的修行，成果依旧骇人。

但李昊觉得自己进步最大的不是阶位，也不是刀法，而是感知和精神力。

超凡之路，本质上是灵魂的不断蜕变，虽然从中演化出了两条不同的道路，或者说途径——肉体和精神力，二者殊途同归，境界和战力都是差不多的。

武者、苦修士、止虚、脱胎、窥真、融源、临圣。

吸纳源质，强化肉身，引动灵魂的蜕变，一步步向着神明之躯靠近！

这类超凡者战力和生存能力相当强悍，最强者可一击摧城，称之为人形核武都不为过。

朽木、顽石、水银、升变、白银、黄金、贤者之石。

吸纳源质强化精神力，以此蜕变灵魂，并让精神力——或者说念力，逐渐蜕变为——神念。

这类超凡者近战不强，但是精神力运用方式奇多，铸造、药剂、阵法、符文、符咒等等，他们是超凡世界之基，维持超凡繁荣兴盛的支柱。

但除了运用力量的手段不同，擅长领域不同，修行方式不同，两者本质上几乎没有差别。

所以不管是密米尔还是李昊自己，在这方面的选择都是——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