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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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晚上十点。

甄休提着刚刚买到的炒面和感冒药，拧动钥匙打开了自己公寓的门锁。

进门、关门，空不出手的甄休索性直接利用惯性踢掉了脚上本就松松垮垮的休闲鞋，换上拖鞋后又用脚将休闲鞋摆正。

拖着因为高烧而有些沉重的身躯走向沙发，将手里的炒面和发烧药一起放到茶几上后，整个人一下窝进了胡乱摆放着换洗衣服的沙发中。

囫囵地吃完炒面，又将就着昨天烧好的凉白开喝下药后，困意袭上脑海。

这倒是很少见的经历，毕竟因为失眠的缘故，甄休几乎每晚都是玩着手机到疲惫的不行后睡着。

其实，与其说是睡着倒不如说是晕厥过去。

可即使如此，却依旧在那短短四五个小时的梦境中噩梦不断。

在现在睡觉做噩梦和与之前一样熬到睡着之间纠结了一会儿，甄休最终还是屈服于身体的本能，直接睡觉。

于是，只花了不到三分钟时间换上睡衣，甄休最终还是盖上了陪伴了自己三年的被子。

随着灯光熄灭，房间内只剩下空调挂机上工作指示灯的光源依稀照射出一个躺在床上的瘦削男人。

一会儿，甄休睡去，均匀的呼吸声伴随着空调的微小风声，房间内陷入寂静。

或许是错觉，当甄休进入睡眠的时候，空调的工作指示灯忽然黯淡了一会儿。

这现象持续的时间极短，如果有相机拍摄，那灯光黯淡的时间或许只能被拍摄视频中的几帧画面所记录。

随着那片刻的光线变化，陷入梦境的甄休呼吸也忽然加重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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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时入睡是什么感觉？甄休只感觉随着困意裹挟，脑袋中仿佛被人插入了船桨，将自己的脑海缓缓搅动。

晕车的感觉袭上心头但却无法醒来，无法睁眼，连外界的声音也无法去分辨方位。

自己的呼吸声和空调的风声被混乱的大脑曲解成了奇怪又无法理解的信号，分不清由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失重感，只感觉感知离自己越来越远。

唯一的感觉便是名为“自我”的存在，在不断地上升亦或是下降，到达某个临界点后被某根线绷紧却又被缓慢但却无法抗拒的力量给撕扯开来。

之后，甄休感觉到自己重新有了类似视觉的感官，但却并不是视觉。

毕竟目前世界上已知最大的动物的视角也只有270度左右，而甄休此时的视角在传统的坐标体系上已经没有了死角。

在这种视角的带入下，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和房间的房顶然后视角上升，直到看见蔚蓝色的星球。

当然，视角的上升还远未结束，随着这种上升，甄休穿梭经过许多不知道名字的星球。

周遭的画面时而璀璨，但更多时候都是零星几点星球，仿若被胡乱摆放于戈壁滩上的零星碎石。

无法控制这种上升的势头，也无法切断这种奇怪的感官，甚至无法明确地感觉到名为“自己”的存在。

但好歹，虽然现在浑浑噩噩的，却也算不上是噩梦。

甄休索性躺平，任由自己继续上升，思想也随之放空。

随着上升速度不断的加快，周围的一切清晰的映入甄休的视角，被记忆记录又被已经放空的脑海遗忘......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甄休到达了一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