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一百一十六天.两个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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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希咲微妙地从姐妹身上读出这样的讯号。后面可能还要带一个很丧很丧的圆脸颜文字。
“你在干什么。”魔女并未拿出魔杖,言希咲不好判断这个从小难捉摸的姐妹到底是敌是友,面子上没有抽刀,一只手早已经背在身后捏符。
“阿咲......”魔女腆着圆脸嘿嘿笑起来,笑的小姑娘气不打一处来,差点真的把手里的符丢出去。“我...你想不想知道这家人发生过什么!我跟你说呀~”魔女献宝一样嘻嘻笑着眨了眨眼睛,伸手想拉拉她的手。
“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又和你父亲来往?”言希咲暴躁地打开魔女伸出的圆手。
言未欢小时候并不是这样懒洋洋乐呵呵古灵精怪的性格,而是阴郁沉默,成年后就与本家闹翻,在一个雨夜伤了二伯父后叛逃,在无尽的时空中做起了流浪的魔女,就她上次扮作魔女的样子来菖藤家的状况来看,魔女不仅与其父有联系,甚至在此次的事件中扮演着协作者的角色。
“我......”言未欢揉揉被拍红的手背,一屁股坐在了书桌后,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反正不会伤害你的。”她低头撸猫,声音有点闷闷的,“我不会骗你。”
“这是什么话?!”
“就......就是这个话。”
魔女悄悄瞥了一眼气呼呼的姐妹,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念念叨叨说起话来。“你是想杀掉那个男人吧。我都知道的,我比你知道的多。”
“所有人都比你知道的多,你其实没有必要参与的,你天生,天生就是被保护的命。”
言希咲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低头的魔女,她的娃娃头垂下来遮住了面孔,让人看不清神色,言希咲总觉得这话里似乎有羡慕,又似乎有小小的嫉恨。
“你多好啊,就那么......那么好。”魔女抓抓黑猫的下巴,有点颓丧,她叹了口气。“菖藤家在那一场转化中并没有完全转化成人类。怎么可能甘心做个平凡的人类呢,所谓转化,也不过是名头而已。”
“然后,那位女士,菖藤依砂也的妻子,是个有野心的,她敢于采取最邪诡的法子,拿自己的儿子献祭,换取此后的长生和荣华。”
“什......么?”言希咲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她的的眼神落在不远处青年的油画像上,那个绸缎衬衫的男人有一张清秀而书卷气颇重的面孔,比现在的样子稚气些,正十分认真地微笑着。
“这世界的宏大莫测之处,你该比我更加清楚,不是吗?”魔女终于抬起头来,她躲在镜片后的双眸静而深。“这事情,那位菖藤少爷不可不说是受害者,他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选中,又付出了十分重要的东西成为了祭品。无论是做人也罢,做祭品也罢,总之都没得选。”
“没得选。”魔女又喃喃重复了一遍,似乎有几分感同身受,重新低下头抚摸着黑猫水滑的皮毛。
“所以呢?”小姑娘挑挑眉。大家都这么大的人了,谁还没有点午夜梦回戚戚流泪的过去,这并不能够成为作恶的理由,不是吗?
“献祭可不是这么简单的,那位被母亲亲手挖出了心脏,镇在这宅子的正中,连接着更高处的力量与献祭者,护佑这宅子里的人繁荣平安。”
“所以那位少爷现在不过是一具灵力撑起的皮囊罢了,那之后性子也越发乖戾起来,如今还没有成为魔物也不过是仗着不变不死罢了。”
“至于那颗心,需要着源源不断的灵力供养。他们保留着从血液中汲取灵力的能力,那么弑杀取血就是一件好事了,不是吗?”取血养心。
“这样的法子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些年供奉的灵力需求量越来越大,他们已经捉襟见肘了,怕是就将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小姑娘脸色一变,想起那地底悬空的木盒,和兄长源源不断流失的灵力。
“你知道的,你的灵力与世间众生不同。你们司隐者一脉,灵力继承自上古,是以一敌百的好材料。”
“除非毁掉那颗心,否则他不会死的。”
门外突然响起说话声,脚步声越来近。
“有人在里面?”
“是的,我刚才听到里面有响动。”
门被从外面推开,管家站在门前。“言小姐?”
“嗯,怎么了?”魔女坐在书桌后百无聊赖地逗猫,懒洋洋地掀掀眼皮,黑猫配合地追逐着主人的手指。
“没有人招待您,是在下的罪过。”这么说着,眼神在房间里悄悄扫视起来。
“唔,没什么。”魔女动了动小腿,踢到了桌下的人。“我找你家少爷有事要谈。”她朝着桌下人伸出了手。“找不见人,只好在这里等了。”
言希咲犹豫了一下,看着伸到眼前圆圆软软的手,想起言希乐小时候嘲笑阿欢手像哆啦A梦。她伸出了手。
“流程还要再紧一点,不要让我们的新娘子有机会溜掉。”魔女捏住了姐妹的手心。
“少爷在楼下准备,劳烦您随我来。”魔女目中无人的样子并没有引起这位管家的不快。
“嗯。”魔女匆匆在姐妹手心写下几个字,便起身拍了拍袍角。那位管家侧身站在门前等候,很好脾气的样子。魔女走到门前了,突然停住脚步转回身来。
“言小姐?”音调里显露恰到好处的疑惑。
“塞吉奥。”魔女对桌上慢吞吞的黑猫拍拍手。黑猫从桌上灵巧地跳下来,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而后骄傲地抖抖皮毛,跃进主人怀里。
“我不是说过这里很危险吗?”魔女低头拍拍黑猫的小脑袋,“我可绝对不会害你的。”
言希咲独自蹲在桌下逼仄的空间里,抿唇看着手心。
——对不起。
门外响起说话声,似乎是路过的仆人在低声交谈。
“我方才见那新娘子在楼下,真是画般的人物。”
言希咲动作一滞。新娘子?谁?她不是在这里吗?
小姑娘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回到走廊的时候简直惊呆。
不远处女孩儿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白裙,踩着极高的高跟鞋,走的又快又稳,短裙掐腰抹胸,莹白的小腿在层层叠叠的薄纱间闪动,一步十八扭,黑色波浪长发在背后极富弹性地跳跃着。正摆着臭脸对跟在她身边的女仆冷冷嘲讽。
这是什么样的妖艳贱.货冷漠莲花啊
简直想抚掌赞叹。
言希乐越来越像个女人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对不对。
言希咲甩甩自己被震惊冲昏的头脑。
那女孩儿转身进了她方才休息的房间,随手甩了一下门,女仆小姐被关在门外,连连敲门无人应,于是急匆匆下楼去了。
“有病吧......”小姑娘抽着嘴角从后面把趴在梳妆镜前的“女孩”一脚踹翻,想起她嘲讽言希乐“这婚你替我结?”,没想到还真是一语成谶。言希乐果然还是那么不聪明,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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