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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良天,我曾经觉得我是一个不配得到幸福的堕天使,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没有人会一直站在我的身边,除了阿轩,那些黑暗肮脏的岁月,只有他一个人像星辰一样照亮我的未来,只有他一个人像大海一样包容我所有的委屈,他就是我的星辰大海,就像是我迷茫之中最后的救赎,我从来没有想过骗我最深的,原来是他,怎么会是他?”
顾良天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我,在这寒凉的深夜,万家灯火之中,他抱着痛哭流涕的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他的温度告诉我,他还在,他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不论我经历过什么,不论我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一直在我的身边,一直都在。
我有一个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不管我是怎么样一个人,他都会一直站在我的身后,哪怕和我一起,对扛着整个世界。
“顾先生,顾先生您怎么出来了?您现在的病情非常严重,您不能随随便便溜达,您要是再不听劝告,我就只能按照规定把您固定在病房里了,快回去躺着。”
我不知道我们已经在外面呆了多久,被医生交到名字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就连灯火通明的医院,也只剩下了几盏孤零零的灯光,我忽然有那么一点点错觉,如果我是那些晚归的人们之中的一个,那么那些温暖却孤寂的灯光,有没有属于我的一盏?
我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不切实际的问题,其实根本就不用考虑,不是么?只要顾良天还在我的身后,我就永远不会无家可归,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我回头,他就一定还在。
可是当我看见抱着我起身的顾良天一瞬间昏倒的样子,内心的恐慌就像蔓草一样疯长,在骨骼里,在血液里,一点一点的生根发芽,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从来都没有。
原来我爱他,比想象中更爱他。
那些黑暗的岁月,我一个人苦苦挣扎,没有这么心慌过,那些被人欺负的时光,我一个人默默承受,也没有这么害怕过,我怕这个爱我如生命的人突然离我而去,我怕我还来不及和他诉说那些年的离别思念,他就已经不能再对我微笑,不能把我搂在怀里,我怕我闭上眼睛之后,他的气息他的心跳,我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原来,我是那样爱他。
“宋小姐,您说您也真是的,顾先生那样差的身子骨了,您怎么还能纵容他独自下去吹风呢?这可是深秋了,再有几天就要进入冬天了,这要是真的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怎么办呢?”
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看着重新躺回病床的顾良天,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心脏一瞬间就好像被针刺到一样疼痛。
他为了我,已经把自己折磨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哪怕是一阵深秋的北风,一点点都足以致命,他已经对我爱到这样刻骨,爱到不顾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求我一个安心顺遂。
“医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病情,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你还不知道么?你这个夫人是怎么当的啊,你不是他最亲近的人么?他都已经到了现在这样半死不活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你竟然才来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我低下头,我是他最亲近的人,你看,随随便便的一个陌生人都看出来了,不是么?为什么我就看不出来呢?他一次次的对我低伏做小,为什么我就一次次的熟视无睹置若罔闻,为什么我就不肯相信,为什么我把一个那样爱我的人逼到这样的地步?
顾良天啊,他是顾良天啊,这个男人是那样优雅从容的人,却因为我把自己弄到这样的地步,我怎么舍得呢?
“是我的错,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好,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夫已经说回天乏术了,他坚持说不去国外治疗,理由是你在这里他不放心,我们已经尝试过各种办法了,都没有什么效果,好不容易有个办法吧,他直接就给否决掉了。”
“是什么办法?”
情急之下我直接抓住了医生的手,但凡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任顾良天就这么离开我,我不允许,上天给我们的折磨已经够多了,九年的纠纠缠缠爱恨嗔痴已经足够了,我们该被时光温柔关照,顾良天,值得岁月的不惊不扰。
“沈轩沈医生您知道么?他虽然是肠胃方面的专家,但是他对于心脏这一块的经验也非常丰富,我们这里能和国外媲美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但是我们和顾先生说了之后,他在他怎么也不同意,您看看有没有办法劝一劝顾先生,或者联系一下沈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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