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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九罗实事求是:“那也不一定啊, 如果是特别好的、过村就没那店的,错过了也挺可惜。”
话也确实……无法反驳。
炎拓想了想:“反正村店都错过了,谁让你没醒呢……说正事吧。”
正事啊, 正事可太多了,一件件排。
先拣紧急的来,聂九罗从机井房开始:“韩贯和陈福,哪去了?”
幸好当时拍照留了档, 炎拓调出照片,递给聂九罗:“往后翻, 拍了有十来张吧, 当时他身体很轻、完全干瘪了, 我淋汽油点着、扔进机井了。”
聂九罗一张张滑看,间或放大了看细节, 末了点头:“个……基本没问题, 算是死了。”
是个好消息,excel表格上的015号韩贯, 看来可以彻底删除了。
“怎么杀的?要害是哪里?头顶吗?”
聂九罗点头:“两大要害, 颅顶和脊柱上第七节, 两处受致命伤, 至少要‘死’三个月到半年。狗牙当时,就是被我动了两处。”
炎拓:“只是死三个月到半年, 不能死彻底吗?那韩贯……”
聂九罗犹豫了一下:“我的刀不一样。”
原来如此, 炎拓刨根究底:“那如果是我用你的刀呢?杀死吗?”
聂九罗答很玄:“那要分情况,如果是你偷了我的刀去呢, 就杀不死,如果是你征了我的同意,诚借去的, 那就可以。”
刀还挺有性格的,炎拓挑眉:“你刀成精了?”
聂九罗眼睫一垂:“爱信不信吧。”
既然爱信不信,那就信吧,刀是她的,按她的规矩来,再说了,能借何必要偷呢。
炎拓回到正题:“那如果不是颅顶和脊柱第七节受伤,只是普通的致命伤,比如插喉、捅,用的也只是普通的刀剪,那会‘死’多久?”
聂九罗:“你搞清楚,插喉、捅,对人来说是致命伤,对地枭,属于普通伤,因为不致命嘛。普通伤的愈合就会快很多,比如插喉,只是断了气,捅,也只是心脏暂时不跳,气从断了到续、脏从不跳到跳,那就很快了,三五天,十天半月,看质。”
炎拓面上色变,说了句:“你等我一下。”
边说边起身,句话才落音,人已经出了门口了。
聂九罗不明所以,还转身向门外看了看,外头传来防盗门开启的声音,继而是急促的下楼声。
等一下也好,一口气说了么多话,她怪累的。
聂九罗倚靠在垫枕,很轻但悠长地调理呼吸,过了,拿过一本雕塑书,抠撕外头的塑封膜,但一只手不便操作,忙活了半天也没进展。
她跟书较劲,拿起来送到齿间咬,牙可真是利索多了,哧啦一声就撕开了。
正要如法炮制、再开一本,外头门响,紧接着有行李箱滚轮声渐近,聂九罗赶紧放下书,又很有腔调地倚好。
毕竟她是个“艺术家”,对外还是力图艺术的。
回头看时,炎拓推了个万向轮的大行李箱进来,然后关了门,加了保险。
聂九罗压低声音:“里头……是人啊?”
炎拓看了她一眼:“在你里,我的行李箱就是用来装人的是吧?”
难道不是?聂九罗里泛嘀咕,一直盯着箱子看。
炎拓把箱子在床侧放倒,输入密码,随着锁簧咯噔一声轻响,箱盖掀开,入目是个装了大件的布袋子,他伸出手,拉开布袋的一角。
聂九罗说,不还是个人吗。
而且是个“熟人”,陈福,面色晦暗,一脸死气,嘴上还封着胶带。
聂九罗深吸了口气,慢慢弯腰去看。
陈福的喉口处有个血洞,当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伤口已经不再鲜血淋漓,近乎暗褐色,而就在伤口处,如同蜘蛛吐丝般,结出了数十根纷乱的银丝。
还好,聂九罗吁着气、艰难地倚了回来:“还没长好,等到结成成片的膜、开始鼓胀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又有点惊讶:“你把他放哪了?车里?”
炎拓苦笑着点头:“放哪都不安全,还是随身带着最稳妥。前两天放家里,一刻都没安过。也是运气好,要是遇警察临检,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聂九罗问了句:“你想让他死吗?”
她愿意代劳,而且,她这一身伤,大多也是拜陈福所赐。
炎拓摇头:“我想从他打听一些事,就是……他死不肯说。”
说着把布袋拉好,阖箱盖之后,原本要推进床底,想想有点诡异,送去墙角吧,又总觉那儿蹲了个人,末了先放进客厅暂存。
再进屋时,忽然想到什么:“你要喝水吗?”
次在卤菜馆长聊,他可伺候了她不少杯茶水。
聂九罗不想喝,毕竟她现在是个不起洗手间的人,但话说多了难免口干,迟疑片刻,说了句:“一点点。”
炎拓皱了皱眉头,像是不明白干嘛只要一点点,然后突然get到了什么,没忍住,轻笑了一下,说:“好。”
聂九罗被他笑很是恼火,恼火之余,又拿牙齿撕开了一本书的塑封,撕下的塑膜拢了拢,在掌揉成小团,碾得一直窸窣碎响。
她听见刘长喜问炎拓:“小拓啊,你晚睡哪啊?沙发不舒服,要么跟我挤挤?”
炎拓:“屋里不是有床吗,我陪夜就行。”
聂九罗瞥了眼为阿姨支的那张帆布的单人折叠家用床,感觉炎拓躺上去,连翻身都不容易,而且床架子细脚伶仃的,怕不是能被他压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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