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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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鞘儿手脚麻利的办好。

主仆二人这才离开。

院子里恢复了宁静，许久之后，正屋门探出来一个人，正是宁长秀。看着总算空无一人的院子，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一圈，等等，那在树下有几处细微亮闪闪的是……冰？？

宁长秀站在这株有些年份的芭蕉下，冰水大部分都已经渗入地表，只留着几块残冰，他隔着衣袖捻起一块冰，双手颤抖着双唇抖抖索索吐出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

而后宁长秀青着脸将冰块清理走，又掘地三尺将土换了，他身体素来孱弱这么一折腾竟是卧了好几天床按下不提。

柳清从宁家回来，整个人都是舒爽的。不仅仅是因为她成功拿宁书生出了气，还因为，她激动。她在那石凳上坐着切切实实听到宁长秀的叨叨，让她深切感受到她可算是活过来了！

在自己闺房中歇了歇，在榻上用了茶。柳清开始上下打量自己的房间。

这么一打量，心中隐隐约约的浮起一个疑问。问身边的鞘儿：“爹娘呢？”

鞘儿回道：“老爷下午在书房看账本，夫人跟两个姨娘在一处。两位少爷去了私塾。”

柳清点点头，去私塾这事，她是知道的。柳老爷为了显示对她这个唯一女儿的疼爱还特意问她要不要去跟着学一学，不过随后他还补充了一句，清儿就是不想去也不妨碍，爹爹还怕私塾的规矩多拘坏了清儿的性子。

当时她听到这话很是甜蜜，爹爹总是怕她累着，把她就差捧在手心了。试问大乾朝哪一个男子能做到对子嗣不重男轻女的。

柳清也是愚蠢，还当着两个弟弟的面显摆过爹的不同。

现在想一想，柳老爷的举动可意味深长得多了。

他是早就知道自己身份的。

若是真的重视柳清，在柳家发迹之后为什么不请人好好教导？反而还是一味惯着她，任由她的性子变得刁蛮骄纵。最后在那帮老匹夫的手中，自己就如同一团面团任人拿捏，揉圆搓扁。

联想到最后自己的遭遇，她不得不怀疑柳父他就是故意的，将自己教导的愚昧无知骄纵跋扈，说是公主只不过是个毫无根基也毫无人信服的傀儡罢。

上辈子，她就是不懂收敛不懂拉拢身边人心更不懂她的身份究竟意味着什么，白白错失了很多大好机会，让原本对她抱有希望的人都转而投向她那个所谓哥哥的麾下。

柳清越是想着这些，越是心中发凉。

她冲动的站起，眼前金丝镶边的桌几却在这会映入眼帘。柳清环视房间中的摆设，凡是木头的家具都用了金色包边，此刻看来，简直就是乱七八糟，充满了……暴发户的味道，毫无格调可言。

“清儿喜欢这个啊？买了放在房间里。”

“这张桌子很有眼光啊，旁人笑你是嫉妒你，他们自己买不起，可清儿能买得起，你把这张桌子买回去，回头在他们面前宣扬宣扬就是打他们的脸。”

“喜欢什么就让送来，你看这些首饰多漂亮啊，你要是都喜欢，为父都给你买下。”

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整天戴的是那些镶金戴玉的首饰，不合身份又喜欢配上俗艳的衣裳，怎么不是在刺别人的眼？

想到自己做下的那些事，柳清头痛的扶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