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清风子的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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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泪一直以来都觉得清风山很小，如今师尊走了，三师姐与二师兄也走了，她此时却觉得这清风山很大。

这种大，是人走楼空后的凄凉，是在那风雪中见不到那拔草的白衣男子的身影，是见不到后山腰那画眉的女子后的空旷。

二师兄的花草，还在，似离开了二师兄后，那冰雪中盛开花朵也不在美丽，而是有着一丝枯萎的迹象。

至今为止，苏无泪也只知道二师兄叫轩辕可，她不知道他从哪里来，来到清风山之前，他又有怎样的故事。

但那种兄长的感觉，在这不经意间，已经被她记在心底。

三师姐的梳妆台还在，但那上面的各种胭脂水粉已经不在，看来三师姐走的并不匆忙，她们早已打算好了一切。

她们将一切责任自己背上，带着对两位师妹的爱护之心，两人结伴，踏上了未知的危险之程。

他们真的还能回来吗？

苏无泪踏着雪，风雪落在她的脸上，冻结了她的睫毛，她低声一叹。

有些离别的酸楚，有些淡淡的忧伤。

她来到了师尊的门前，望着那巨木已经不在，老人也已不在，有的只是满院的积雪，以及二师兄种下的植被，她静静凝望，良久……

依稀间，仿若见到一位慈祥的老人，站在那个巨木之下，向着自己微笑。那往日梦幻中的话语，此时在耳边轻轻回荡。

“老夫一生未娶，没有子嗣，成为我的弟子，就是我的子嗣，你们传承我的大道，去走完老夫尚不能踏上之路……对我而言，你们就是我的子嗣，老夫最亲之人！”

“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师尊！”

“做我老夫弟子，一生只需叩拜三次！”

“三叩结下因果，从此……你不断，我不断！”

苏无泪低下头，抱拳向着茅屋深深一拜。

“我的一生，亲人没几个，你们都算在内。”苏无泪喃喃。

她走到当初顿悟的青石之上，盘膝坐了下来，目光穿透数十里外，望向那清风学院山脉之下，那曾与夜葬离别之地。

苏无泪轻轻叹息。

她挥手取出数块银白色木料，无声无息间，拼凑出一块画板，抬手向着空中一抓，无尽雪花凝聚而来，化作她手中的一只冰雪之笔。

苏无泪长发披散，随着风雪在飘摇挥洒，她静静闭着嘴唇，手中之笔一笔一划的，在画板上刻画着。

画板上渐渐出现一位男子身影，那人白衣白袍，嘴角挂着魅惑众生的笑容，那是在她心中的第一人……夜葬。

渐渐的，画板上出现了第二人，那是一位老人，站在巨木之下，抚须轻笑，那是她的师尊清风子。

接着又出现高瘦的二师兄，他与夜葬一样，白衣胜雪，手中拈花而笑。

三师姐，虎妞，苏影，祖爷爷，还有叔公苏力。

在苏无泪最后一笔画上，在所有人身边，盘坐这一位红衣少女，那是她自己。

画板上九人，除了她自己，这八人，将是她未来一生的守望。

苏无泪挥手，画中九人全部飞出，站在那里，对着她微笑。

苏无泪望着，望着，当她望见夜葬那绝色容颜，目中出现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