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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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远毫不怀疑，倘若今日不是他在一旁，长公主转身就能直接命人送齐大娘命丧黄泉……

齐修远不是第一次感受皇权的残酷和血腥，但在他的羽翼尚且不够丰满之前，就只能耐着性子跟长公主周旋。这个驸马爷，谁爱当谁当。前世他已经当够了，这世自然不会再度奉陪。

冷着脸站在那里，齐修远全然不为长公主的话所动，愣是逼得长公主进也不是，退又不甘。

饶是再迟钝的人，此刻也发现齐修远跟长公主之间的硝烟弥漫了。

许丽娘自认不是特别聪慧的人。但这却是她第一次看到齐修远真正发火。由此足可见，那位长公主殿下在齐修远的心中，只怕并不是她之前所想的那般。

许丽娘一直都不曾将齐修远视为攀附权贵的小人。哪怕事实就摆在她的面前，她也一直在尽自己所能的说服她自己：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据她认识的齐修远，绝非那般为人所不齿的宵小。

是以就算已经亲眼看到齐修远和长公主纠缠不清，在齐大娘赶来的第一时间，许丽娘还是顺应了齐修远的安排，被接来了状元府。并非贪图富贵荣华，而是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世她就死的糊里糊涂，这一世，许丽娘想要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不是随波逐流，任由他人随意安排她的人生。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许丽娘始终都是盯着齐修远的。视线没有过片刻的离开，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也正是因为她紧紧锁定了齐修远，才能以着最快的速度发现齐修远不易被人察觉的微妙变化。

比如，齐修远看向长公主的那抹憎恶。尽管只是一瞬间，却还是被许丽娘精准的捕捉到了。

许丽娘不是别人，她是跟齐修远朝夕相处六年的人。对齐修远的情绪变化，她比谁都更能参透。至此，也越发不明白，为什么齐修远会对长公主有如此深刻且明显的情绪。

齐修远为人一直很冷。对人、对事，皆是如此。按着齐大娘的话来说，她生养了齐修远这么多年，就鲜少看到齐修远的笑脸。

不过，齐修远对许丽娘笑过，而且还不止笑过一次。这是许丽娘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的秘密，也是她前世直到死的那一刻也完全想不通的症结所在。

许丽娘是真的相信，齐修远是爱她的。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意，以及当初齐修远对她的承诺，都是真实存在，而非她的臆想，更加不是齐修远拿来欺骗她的谎话。

齐修远不是会勉强自己心意的人，也做不来阿谀逢迎的虚伪。他是一位君子，也是许丽娘更加放不开的迷障。

在许丽娘的认知里，除非是天大的理由，否则齐修远是不会此般憎恶长公主的。即便长公主一而再痴缠齐修远，可是以往在桂花村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爱慕齐修远的姑娘一再寻上门。那时就不见齐修远将那些姑娘放在眼里，更别提为此生出任何情绪了……

只是极为细小的一个细节，却因着此人是齐修远，越发让许丽娘在意和重视。连带，心下的谜团越来越大，也更加的费解。

齐修远知道许丽娘在看他。但是他却什么也没说。比起其他人，他从来都不会在许丽娘面前掩盖自己的心情和情绪。即便被许丽娘看出什么，也是无关紧要的。

而许丽娘到底是看出多少、又能发现多少，委实让齐修远期待，也饱含期盼。

是以，齐修远看出了，却没有戳破。反之，他等着许丽娘将所有的破绽找出，再理直气壮跑到他的面前全盘托出的那一刻。

不过，既然被他家娘子看出，他就得加快动作了。他必须确保在许丽娘发现真相的那一刻来临之前，彻底解决掉长公主这个最大的隐患。否则，就要轮到他这边后患无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