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 一生无法磨灭的痛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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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霍家的时候，整个霍家已经乱成了一团。

自出生就专职照霍四少爷的几个私人医生早已被老爷子尽数叫来守在四少爷的房间里，而霍亦阳和霍亦殊兄妹两人也是眼圈微红容色担忧的忙个不停。

霍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爱子的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床榻上霍亦秋紧闭双眸昏迷不醒的惨白容颜，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痛楚不停。那与心爱的女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雪白的毫无一丁点的血色，蹁跹浓密的长睫低垂下来，在那近乎透明的肌肤上留下两片沉沉的暗影，他的唇也是惨白的，牙关咬的死紧，嘴角有一缕暗色的汤药痕迹滑

下来没入雪白的颈子上。

盖在被子下的单薄身躯仿若是纸片一样几乎没有起伏，霍老爷子眼前渐渐模糊起来，这一幕一幕，和当年若涵临终前是多么的相像？

只是，那时候的她还能睁开眼看看他，还能流着泪拉着他的手，祈求他一定善待两个孩子。

可是小秋，他的气息薄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一般。霍老爷子颤巍巍的伸出手，他想要去抚一抚儿子饱满的额头，想要去抚一抚他浓密的头发，可手指颤抖着停在半空，他害怕自己摸到的是一片冰凉，他害怕当年若涵在他怀中断气逐渐变冷了身躯的情景再

一次重演……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忘不掉，在每一个孤枕难眠的深夜里，他总是会想起那一天的情景，而那一年的冬天，也变成了他记忆中最寒冷的一个冬天。

他没有实现对若涵的承诺，没能好好的照霍他们的儿子，如果小秋真的死了，若涵在天有灵一定会怨恨他，百年之后他怎么有脸去见她？

霍霆琛推开陈琳的手，快步绕过屏风向内室走去，霍亦阳一见他进来，慌忙上前扶了他的手臂哀痛开口：“三弟你可千万要撑住……”

霍霆琛定住脚步，他眸色沉沉，像是漆黑的夜幕下无边无际的大海，他望着霍亦阳，一个字都没有说，可那眼神中平静泛滥开来的无边恨意却是清楚无比。

霍亦阳的手指微微僵住，霍霆琛却是淡漠的将目光挪开，他推开霍亦阳的手，快步走到了霍亦秋的床边。

“把药给我。”霍霆琛的声音平静无比。

温热的汤药递到他的手中，霍霆琛亲自舀了药送到霍亦秋的嘴边，可他牙关咬死，显然已经是药石不进。

霍霆琛端着药碗，冷冷吐出两个字：“撬开。”

“三少……”一边的佣人有些惊惶的望住他，霍霆琛冰冷的目光望过去：“把四少爷的嘴撬开。”

“我来吧。”一直贴身照霍霍亦秋的老佣人走上前。霍霆琛将汤药从那撬开一条缝的牙齿之间灌进去，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望住他的动作，褐色的汤药很快就沿着霍亦秋的嘴角淌了出来，而原本躺在床上呼吸孱弱的他忽然剧烈的粗喘起来，仿佛是喉咙中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