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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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宫奴院里人人自危。就连最爱挑事找麻烦的梅蕊、阿秀之流也变得安生了不少。苏堇漫同慧儿也越发的担忧，方姑姑突然的变化，让她们偷偷溜去朝阳宫照料凤竹生的难度变得更大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日，苏堇漫等一众宫奴被派发了去寿康宫里给太后娘娘最喜爱的珈蓝花施化肥的活计。这一次是方姑姑亲自带人去寿康宫，宫奴们一路上皆是大气不敢出的，仪态规矩无一处敢出错。

寿康宫比苏堇漫之前见过的毓秀宫还要大上一些，装饰得也更庄重大气，让步入其中的人禁不住生出几分肃穆之意来。寿康宫里的宫女太监数量不多，但却并不是苏堇漫想象中的井然有序的模样，相反宫女太监大都三五成群的，姿态懒散。

对于这一点苏堇漫略有耳闻，据说当朝太后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温和，平素也不喜出门，就在自己宫里侍弄侍弄花草，似乎也不怎么喜欢有人去打扰她。

这可跟苏堇漫以往的印象极不相符，在她的想象中，一朝太后，即便不是浓妆艳抹、气势凌厉，也总不至于半点威势都无，让整个寿康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懒散得不成样子。

“给花木施肥，是不能露出半点气味的，谁若是敢给我明知故犯，回去自有一通责罚。”方姑姑面若玄铁，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尖锐，只是却比往常多了几分阴狠。

“是。”宫奴们心思各异，回答得却是很齐整。

慧儿没有过来，今日苏堇漫不巧的和阿秀分到了一块儿干活，两人担着装有花肥的木桶到了方姑姑指定的位置，一路无言。

苏堇漫干起活来是从不含糊的，将桶子一放便拿起小锄头开始挖开花土，随后便是将用纸裹好的花肥埋进土里。一边小心翼翼的防止挖伤植物，一边也需要注意不能让花肥洒落，生生把一件粗活干成了细活。

也因此，活干了没多久她就出了一身细汗。

“喂，你见过咱们这位太后没有？”阿秀忽然将头凑过来，在苏堇漫耳侧低声道。

苏堇漫险些被阿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误伤到手底下的珈蓝花，好在她及时将锄头偏移了方向。

“不曾。”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阿秀定是因为太无聊了憋得慌才同自己闲扯的。苏堇漫原本没兴致同她多说，但一想到阿秀在宫里时间毕竟长过自己，便又有了旁的想法。

“阿秀姐姐，不如你给我说说。”从阿秀口中探听消息，应当是个不错的选择。

阿秀得意一笑，道：“你入宫的日子短，不知道也正常。罢了，今日我就给你说说。我也就见过太后娘娘一次，那模样，生得可真是......磕碜。据说她从前本是个乡野村妇，也不知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居然坐上了太后的位置。”

且不论太后的模样究竟如何，但就凭阿秀敢在背后如此说她，也可想象出这位太后在宫中的地位究竟如何了。

苏堇漫尴尬的笑了笑，“阿秀姐姐你可真是见多识广呢。”

“只不过虚长你几岁，知道的比你多些罢了。我看你这个丫头，平素里性子还过得去，嘴皮子也挺能说的。若是你以后机巧些，少惹麻烦拖累咱们院里的人，倒也不是不能和你好好相处。”

“那，就多谢阿秀姐姐关照了。”苏堇漫一时倒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难道这个阿秀记性竟会差到，忘记不久之前她还同梅蕊一道为难过自己的事？还是她以为自己其实是个不记仇又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苏堇漫在心底轻轻‘哼’了一声，很抱歉让阿秀想错了呢。她的确可以忍，但并不代表她不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