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之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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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的嘴唇颤抖了一下。

“可是.....为何......”昭阳难以置信的喃喃道：“为何会这样？”

“是啊，为何。”王之遥面无表情的重复：“我也想知道为何会这样。”

“我们可以请许多护卫，找很多士兵。”昭阳依然不死心，“报仇可以斩草除根，这样就没有仇家追杀了。”

她说着，眼睫湿润。

晶莹的水珠似乎刺痛了他。

王之遥自嘲般的勾起唇角，“我做不到斩草除根。”

昭阳呆了呆，“既然这样，为何还要报仇啊？”

王之遥哑然失笑，她不懂呢，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问问楚若珺，假如真的是邵家杀害了她的哥哥，她明知道做不到斩草除根，会选择放弃吗？”王之遥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头发，“回去吧，昭阳。”

昭阳忍不住轻颤了一下，“那我回去，就要嫁给左远昆了。”

王之遥心里猛地一刺，抚摸在柔软湿润的长发间的手也随之一顿。

“不能是他。”王之遥缓缓道：“他是一个小人。”

昭阳璀然一笑，笑里蕴含着无处躲藏的悲伤，“王之遥，你不能和我在一起，还不允许我和别人在一起，凭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太自私了吗？”

王之遥痛苦地皱了皱眉，指尖缓缓从她的发丝里移开。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王之遥的声音含着自嘲，而且还有一丝颤抖，“丞相之子和公主，门当户对。”

他很想说“恭喜，”可是这两个字像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脏上，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昭阳，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就看中了我......”王之遥顿了顿，努力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你的眼光真的不怎样，可是.....我很荣幸。”

昭阳气急，反而笑了一声。

气归气，笑归笑，眼泪还是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

王之遥盯着她脸上两行清泪，忽然有种心脏被那根刺拔出来又插进去，一次比一次更疼，一次比一次更严重的痛觉。

“昭阳，你总有一天会发现，我对你来说不值一提。”他平静的抬手为她擦着眼泪，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昭阳仰头看着他，泪水不知不觉汨汨而出，打湿了颈间衣衫，她不语，就这么沉默的看着他。

这时天却忽然下起雨来，滴滴答答的雨滴落在树叶上，房瓦上，不远处的小池塘里，水面上布满了涟漪，其中还有已经过了季节，干枯颓败的荷花。

王之遥指着莲池，道：“你看，那些莲花虽美，却只能开满一个夏天。”

“昭阳，你对我的感情也是如此，就像这夏花一样，只是年少无知的迷恋，不会维持太长时间。”王之遥嗓音低哑，他的声音在雨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盛放的无比绚烂，只是到了下一个季节就会凋谢的，我只能陪你一季，无法陪你四季轮回，你明白吗？”

昭阳仰着头，在他清透的眼睛里看见那一片雨水中的莲池。

“不明白。”昭阳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我要的就是把一季变成四季，就是认定了一个方向，奋不顾身的冲过去，无怨无悔，也许我想要的最后也得不到，但是我一定要去争取。”

王之遥许久没有说话。

他的脸上依然淡漠而疏离，但是眼底却涌起了一片墨色。

他不想让她伤心，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伤的她遍体鳞伤。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坚决的拒绝昭阳的靠近，这样，他们就不会有这么多交集，这个傻姑娘也不会越陷越深。

他为何不拒绝，不躲开。

无非是因为，他情不自禁的想接近她。

“王之遥.....”她的声音很轻，“你喜欢我吗？”

王之遥沉默着，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动作很温柔。

“喜欢。”他低低的说着，声音有些沙哑，“昭阳，喜欢不代表适合。”

他的话乍一听很随意。

但是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

他喜欢她，可还是不能在一起。

昭阳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那.....我走了。”

“外面在下雨，等到晴天再走吧。”王之遥也说不出更多挽留的话，心底还是舍不得。

好像这样就能让她多留一会。

“我多看你一眼，就多难受一分。”她张开双臂，用力的抱了他一下。

王之遥伸手紧紧的搂住了她，她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感受到她的颤抖。

可惜，我连抱你，都无法用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