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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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详细说说‘饥饿’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列夫忽然对前面一直带路的佩罗斯问道，此时他们两人正在前往斯卡恩城镇的路上。

一条泥土路在他们的脚下若隐若现，按照佩罗斯的说法，这条路以前可以并排走两辆马车，但现在已经被这些利夫塔草长满了。

“我也不知道‘饥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佩罗斯砍草的速度略微放缓了一点，“我只知道它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出现了。”

“一开始它并不严重，只是种的小麦产量少了半成。少了半成而已嘛，任何原因都是可能导致的，但后来，不过短短的几十年间便越来越严重。”

“当我刚出生的时候，全城的粮食产量就已经较巅峰期下降了四成。那些苦工和农民几乎是拼了命的干，没日没夜的住在田里，但还是找不到原因。”

说到这里佩罗斯的眼神忽然沉了下去，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

“接着等到我长到十岁，就已经下降到了六成，几乎每隔几天就有人饿死。”

“然后是现在，粮食的产量几乎下降了九成九，现在整个斯卡恩城里就剩下几百人了，这还是，还是……”

佩罗斯忽然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但看他那扭曲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没有发生什么好事。

而阿列夫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人也是血肉，某种情况下来说和其他动物的肉都一样，这点和精灵的血祭没有任何区别。

等到阿列夫走到斯卡恩这所城镇的面前时，终于切身体验到了佩罗斯所说的“饥饿”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仅仅是肉眼就已经可以看到斯卡恩的情况到底有多差，城外的农田里已经没有任何植物，只有那些遍布了整个平原的利夫塔草，这里同样也看不到人类的踪迹。

走进城里，Uw.knsho 一个个空荡荡的小屋仿佛一座座坟墓埋藏着数不清的故事与尸骸，街边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人，你时不时还是能够看到有几个人瘦骨嶙峋的躺在街边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在这些等死的人周边，阿列夫能够察觉到一道道贪婪的视线从房屋里传出照射在那些人的身上，仿佛食腐的秃鹫在安静的等待着自己食物的降临。

在逐渐攀升的石板路上，阿列夫忽然听到了细微的咀嚼声，那是吃肉的声音，阿列夫没有将目光投过去，但哪怕不用看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而是在他身后的佩罗斯满脸怒容，走上前几脚踹在那间屋子的大门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不知道小声一点吗？再给我朝暗处里滚远一点！”佩罗斯似乎非常生气。

联想到他身为人类的身份与伴随着几十年的饥饿，这也就不难理解了，这不是他见过的第一起，但也不会是他见过的最后一起。

他可能早就已经麻木了，愤怒是他现在唯一还能做到的事情。

阿列夫足足走了有快半个小时才从斯卡恩的大门走到最中心也是最高处的城主府，他站在这里的最高处俯视起这座充满绝望与饥饿的小镇。

绝望与饥饿仿佛形成了一片阴云笼罩着这里，让天上刺目的阳光照不进来任何一点，除了那座白色的尖顶建筑。

“那里是什么？”

佩罗斯顺着阿列夫指的方向看去，随后了然的说道：“大人您说的是那里啊，那里是斯卡恩唯一的教堂，信奉希望之神——涅斯提诺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