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入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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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舟市第一中学新校区是少数存在双层地下车库的校区，而这一点也为一中的学子们增添不少课余闲趣。

“只是闲趣，对吧？”

周五晚10：05

“到了，门后面就是学校的地下车库了。”司马迁祟如释重负指向被铁丝网缠绕住把手的沉重铁门，新校区投入使用后的第二年，学校就关闭了学生宿舍和教学楼通向地下车库的楼梯口；虽然校领导说是地下二层的个别地方一直没有完工，为了防止学生误入造成事故而封闭，但是部分学生们好像并不这么想。

“带路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你只需要把管道井的锁打开，帮我们放风，结束后按照约定结给你尾款。”张子鸣放下书包，一脸坏笑地回头看向身后两位同学，“兄弟们~啊，准备一下马上就要爬管道啦。”

“希望管道井里没有积水，去年夏天下完暴雨后我走另外一边下过地下车库一回，那边当时积水能到膝盖那儿。”易生惆怅地抬头看向楼梯口，“要不咱先回去？让司马打探完路线咱在下来，今晚上熄灯后有班主任查房欸。”

“你多少是有点大病，那样你们得给我双倍的钱哦，今晚晚自习快结束了才过来找我我还答应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啊，但凡早一点给时间让我把路探完，都不至于如今搁这担心这点破问题。”司马迁祟朝易生甩了个白眼，“等我把管道井打开就可以知道宿舍下面的车库部分有没有积水了，如果地面上都有积水的话，管道井里应该至少也是很潮湿的。”

说完司马迁祟便从书包中掏出了六角螺丝刀，熟练的掀起了管道井的顶盖，打趣道“幸运的是，管道井里很干燥，这证明至少水没有淹到墙的这一侧，你们可以准备下去了，包放到这边我给你们看着就行了。”

“你们要在十一点以前回来，班主任他们那个时间就该到咱楼层了。”司马迁祟拿出课本放在台阶上随机坐在上面，漫不经心地朝着三人喊话，周力扬瞟了一眼明白司马迁祟他不会做交易之外的事情，叹了口气便探身钻进了满是灰尘的管道井，张子鸣和易生紧跟其后。

管道井里面充斥着泡沫胶和干水泥的气味，顶头的周力扬屈着双臂爬了大约两米的距离，并未看到下一个顶盖，“司马迁祟！这边没有顶盖啊！？我该怎么上去啊？”

“你爬的时候看着点侧面的空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个竖井，你们到时候蹬着墙面往上爬，然后把竖井的门踹开就可以出去了，我在咱二楼的时候提前看过，往前进的方向上绝对会是有个竖井的，别搁这大惊小怪。”司马迁祟沙哑的声音从管道井口飘忽地传来。面对迟来的指导，周力扬也只能把火气撒在司马迁祟的尾款上。

周力扬再往前爬行了一段才感觉小臂左侧的空间豁然扩大，沾满汗珠和泥灰的皮肤细细感受便感觉空气的流动增大了些许，空气也似是变得没那么腐败。他侧身向左方蠕动，努力地将自己的全部身体挤进竖井中，伴随着身体的一阵轻松，他开始蹬着两侧的墙壁向上爬去，约莫向上半个身子的距离便看到竖井门缝透进来的微光。

周力扬便蹬直了双腿随即上身前倾伸手想要推开竖井门，对着两侧门同时发力向外使劲，伴着门板痛苦的呻吟，原本铆合住的门锁嘎嘣一声，似乎是门板断裂了，不过这没人在乎。

紧跟着竖井门的打开，周力扬三人依次鱼贯而出，他们现在所处的像是设计存放电箱的隔间，但是此时正如地下二层被封闭般所映照的空无一物，除了上方频繁短路的电灯仍然在孜孜不倦地工作，隔间的唯一出口是两扇紧闭的钢制防护密闭门，但是在没有铁丝的阻拦下很轻易地便被旋开摇杆，长期的封闭使得保持密封的橡胶条跟密闭门粘连在了一起，拉开密闭门的同时带下了不少发霉的墙皮。

推开另一侧的密闭门，映入三人眼帘的便是跟负一层相似的阴沉灰色色调的停车大厅，不过与自由开放的负一层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一辆车，没有人的气息，充斥着冷寂但又令人心旷神怡的气味。

周力扬打开手机，信号是2G，这里的信息根本发不到外界去，锁屏上最后停留的消息便是司马迁祟发的地下车库平面图，好在提前的预加载让他现在还能在断网的情况下打开，易生打开预先准备的强光手电朝着幽暗的车库深处照去，光圈中一闪而过的是一个苍白的脸庞，随即取而代之的是恒久的白色墙壁。

“刚...刚才，那...那边好像是有个人...人脸？！”目光从未离开过光圈的易生声音愈发颤抖，手电一动不动地照着那块墙壁，生怕闪开后那张脸会再次出现。

“嗯？！是不是墙壁上的霉斑被你看成了五官啊？”张子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愣在原地的易生，看的出来他想尽力解答他们目前所遇到的状况。

“不可能！你看我现在照的那面墙，墙面上从这边看没有一点黑斑，说明墙上就算有也不可能大到肉眼可见能幻视成五官。”易生情绪逐渐从刚才的惊吓中平复了下来，面对同伴的质疑他仍然坚信自己刚才没有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