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柳羽和墨雨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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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母被柳羽的问题和态度惊了一下，在柳羽作出这副样子来说出这句话的刹那，柳母的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挤压出了新鲜温热的血液，这股血液对她的身体似乎都造成了冲击，令她脑袋微微有些眩晕。

因为她十分了解自己的丈夫，他既然这样说出来，那么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柳母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不会去问“这是真的吗？”这种问题，因为，这是对真相的逃避。她的脑海想要全力运转来回答这个问题，思维却因为慌乱而有些阻塞。

许久过后，柳母才用略微颤抖的声线回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选择对这件事视而不见。”

说完这句话，柳母低下了头，她将头往一旁偏了点，干净利落的短发将她的脸遮住，看不见她的表情。

身为一名有职业操守的警察，自己的儿子却杀了人，这世上可能没有比这更加矛盾的事情了。

这是自己教育的失败，必须自己来承认这个错误，亲手把儿子抓住。

如果抓了他，柳奕这一生势必是完了。就算不是死刑，也会关上几十年，并且柳奕说不定会在有机会的时候走上极端的道路。

她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

差不多凌晨五点的时候，她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电话里告诉她柳奕溺水了，不过被人及时救了起来。

那时，她差点体会到了人间最痛苦的一件事——丧子。

心里的痛苦仿佛要把她千刀万剐，她心里是如此希望儿子能好好活着。

那一刻，她体会到了“血肉相连”这个词的份量究竟有多重。

那一刻，她宁愿自己深受无边的痛苦，只求自己的儿子能好好活着。

那一刻，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哪怕是地狱，为了孩子，她也会义无反顾的走一遭。

杀人者应该受到惩罚。这个惩罚，很可能让她与孩子天人相隔。

如果包庇杀人是一种罪过，那么，她会用余生来赎罪。这个罪过会让她余生陷入极度自责的地狱之中。

她已经做好了一辈子陷入内心煎熬的地狱之中的准备。

“你呢？羽？”柳母低声问道。

柳羽无声的笑了笑，道：“孩子，是自由的，我向来遵循这一点，既然是自由的，那么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出笼的鸟儿，早就该做好埋身于外面土地的准备！”

“不，不要……你忘了吗？你忘了小奕溺水那天，你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吗？你想让一切重蹈覆辙吗？”柳母抬起了头看着柳羽，她的脸早就被泪水洗刷得惨白，脸上带着极度的痛苦与纠结之色。

“你不要阻拦我，不过，至少不是现在，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我会把一切都弄清楚。”

说完，柳羽闭上了眼睛，不想让柳母看见代表着他心中脆弱一面的那层湿润。可合上的眼皮拦不住滴落的泪水。

这是柳羽一生中第四次控制不住流泪。

第一次，是自己的挚友李长江牺牲之时。

第二次，是在医院看到溺水的儿子之时。

第三次，是挚友的儿子李志云离开之时。

第四次，是他发现自己的儿子杀人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