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话 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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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雨下了一整天，现在也没有停。草坪上的小积水潭慢慢汇成溪流，沿着石板路的空隙滑出庭院大门。

“啊……我要累死了……”

希尔薇拉将头埋在沙发里。

“开会的结果怎么样？”

诸葛清递来一杯茶。问道。

“时间定在明天下午三点。贝利尔说他之前派过潜水机器人进去，医院虽然沉在水底，内部却还有很多空气，很多纸质资料保存还算完好……”

“没有别的了？”

“我还找他单独谈了一会儿，可他实在是不喜欢我这个姐姐，一言一行都巴不得赶我走。”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希起身开门后，回来的人是白伊英。他甩了甩雨伞上的水，又在门廊的地毯上踩干了鞋底的水。

“帮个忙，放书房去。我先去洗个澡……”

他将一个盘扔给希。

“你今天又要熬夜？”

希戳着他的脑门，像是在训他。

“这叫工作……为了能让里达尔早日解放。”

他甩开希的手，换了拖鞋上楼。

“英？你不会是这么晚了才从天空岛回来的吧？”

他迎面撞上拿着杯子想要下楼的梅。

“是又怎么样……让开，我要去洗个澡。”

梅微微侧身，让出了路。

“他怎么回事？好像……有点生气？”

梅走了下来，坐在了希身旁的沙发上。

“估计是生他自己的气。是哪里算错了，还是他自己的脑子突然短路了，总是在资料室里大吵大叫，我都习惯了……”

听完希的解释，梅也算是放了心。

“今天，见到那个孩子了吗？”

梅吹了吹杯子里冒热气的咖啡。问道。

“你是说那个叫白小路的？见过了，怎么说呢……？有点，活泼？还是……外向？”

“嗯哼，我第一眼见她的时候，竟然先是想到了你。那孩子的笑容就像从你这里偷走的一样。”

“偷？真的有那么夸张？”

希微微一笑，仿佛是知道了什么。

碧波。

“不对……不能这样……”

里达尔敲着桌子，震得桌上的东西都颤了一下。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林金言站在一旁劝到。

“这只是白伊英在她女儿身上做的，没有普遍性……你让我怎么将这个方法用在那九十多个孩子身上？”

“可是已经整整一年了，如果再强制冷冻下去可能会让他们变成植物人。没有时间了……里达尔。”

里达尔攥紧拳头，又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不……我不会让这群孩子冒着任何风险。除非白伊英能够一个合理并且完整的解释……我不需要他那天花乱坠的假设……”

“唉，好吧……我去给他打个电话。”

说罢，林金言悻悻离去。

“改造基因……真是你能想出来的办法……”

里达尔那无神的双眼始终放在那冰冷的冷冻舱里。他多么希望躺在里面的她能够坐起来，用惊讶的表情看着他，然后说着些打趣的话。

可那都只是梦。

南城某栋大楼。

雨水啪嗒啪嗒，搅着楼下车来车往的混声，将黑色的夜幕打碎。

“我说了……‘魔法师之证’不在我这里……我已经还给夏雨菲了。”

凌乱且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男孩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哦？”

还有一人，头戴长檐鸭舌帽，裹着风巾。身后还背着一个大箱子。那熟悉的被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令人发毛。

搜寻无果，那个人起身准备离开。不过他又折了回来。

他踩着男孩淌在地上的血滩蹲了下来，一手抵着他的下巴，问道。

“你又是站在哪一边的？雷·莫比顿。”

男孩的喉咙还在溢出黑红色的鲜血，他已经无力回答。只是用沾满鲜血的手指艰难地在地板上画了一个九芒星。

“回答的这么笼统。你跟那个招摇撞骗的主教也是一路货色……”

他松开手，任由男孩的脑袋重重砸在地上。

然后跳出了窗户，消失在雨夜里。

次日，星期二。

“雷……”

梅·莫比顿坐在病床旁边，她的手还在不停颤抖。或许她在庆幸自己看不见，看不见雷刚被送进医院的惨状。

“发现的及时，失血量不是很大。但伤及器官，需要静养一个月。伤口多为刀伤，没有在伤口周围检测到金属含量，反而有用稀土元素清理X能的痕迹。”

走进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摘了口罩，站在梅身旁。他的个子不是很高，但总在身侧流露着一丝稳重的气息。就连说话也是那么平静，尤其是对病人的病情。

稀土元素，在这个时代作为反X能和Hd元素的唯一存在而重用，令很多国家本就稀缺的稀土元素储备面临巨大危机。

一般的能力者在接触大量稀土元素或处在由稀土材料建的封闭环境里都会暂时失去超能力，有的甚至会有头晕、呕吐等生理反应。而适量的稀土元素试剂能够清理能力使用后残存的X能，也令各个国家针对稀土元素进行了国有制的封锁。

“克里斯……雷，他应该没事吧？”

梅低着头，此时的她脑袋里已经容不下别的了。眼前只有黑色，而耳畔也满是雷微弱的呼吸。

“不会留下后遗症，但不能再受这么重的伤了。他上一次的旧伤还没痊愈，这一次又……”

克里斯咋舌摇了摇头。

上午十点，源都警察总部。

“头儿，你要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