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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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跟荆轲比剑之后，荆天毅练剑愈发勤奋，他本就悟性奇高，习武又勤，一门心思都用在练剑上，武艺自然是进境奇快。荆轲偶尔考校也是大为欣慰。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每天读书习武，平静的让荆天毅那颗习惯了杀戮的心也从一开始的不适应慢慢的安静下来，有时的他也不禁恍然，现在的他不知道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过去的那些血腥的回忆，那些在宗家屈辱的经历，那些他为了像一个人一样的生活而自虐的画面，对如今的他来说就好像一场梦一样，离他越来越远。

荆轲和丽姬对他很好，哦，忘了说，两个人前几日刚刚成了亲，想到那日婚礼，荆天毅又是好一阵咬牙切齿，那个无良的义父，竟然给他灌了那么多酒，虽说他并不是没喝过酒，但那是在木叶的时候，这一世的身体他根本就是滴酒未沾，以前荆轲想要怂恿他喝的时候都被丽姬严厉喝止了，为此荆轲的耳朵没少遭殃。但那天丽姬在洞房呆着呢，根本就管不到荆轲，而偏偏荆天毅就受不得荆轲刺激，被荆轲稍微激将一下就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了。

而且更让他大为恼火的是，荆轲不知道在婚礼那日和那些宾客说了什么，搞得之后好几个月，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而每次荆轲都要他一起见客，一开始不知所以然的荆天毅只是不耐烦自己练武时间少了，但多了几次之后荆天毅才发现不对，那些客人每次都是一副很满意的目光看着自己，先是和荆轲客套几句，然后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最后就说什么自家女儿天生丽质，清秀可人，温柔娴淑等等一系列词语将自家女儿堆砌的天上有地上无，然后说自家女儿尚未婚配之类……

荆轲为人慷慨，侠义豪迈，说是朋友遍天下也不为过，只是一个卫国濮阳城，荆轲在这里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走在大街上打招呼的人根本就没断过，可想而知上门的有多少了。基本上濮阳城有女儿的都看上荆轲的天资聪慧，又相貌出众的荆天毅，再加上数都数不尽的媒婆都快要踏破荆轲家的大门了。

短短几日，荆天毅就已被弄得烦不胜烦，看荆轲脸上那戏虐玩味，一脸津津有味的表情，分明就是日子太无聊了想找点乐子啊……

这个无耻的混蛋，为了看笑话，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而更让荆天毅无力地是，丽姬对这件事居然也是兴致勃勃……

对于荆天毅的抗议……什么，你说年龄太小还不能成亲，这有什么打紧，先把亲定了，过几年在成亲也可以嘛……

当然了，荆轲和丽姬当然不是那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顽固守旧人，就如荆轲所言，只不过是看自家的宝贝儿子整天一张面瘫脸，想找点乐子让小毅笑一笑而已……荆轲才不承认每次看到荆天毅想发作又强自忍耐的扭曲表情让他很开心，每天晚上都要在床上和丽姬笑的直打滚呢……

荆天毅发誓，如果不是丽姬每天晚上要和荆天毅睡在一块儿怕吓到丽姬，他早就拾起以前的老本行，每天晚上都要上演一百次刺杀了。可怜的荆天毅不知道，其实丽姬看他笑话的兴趣比荆轲还要浓厚得多……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平淡的生活对以前的宇智波鹫来说是奢侈而又遥远的，即使表面上总是淡漠又对荆轲的各种“愚蠢”很是不屑，但内心里，又何尝不是在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他本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的……他怎么忘了，这里虽然不是忍者大陆，但同样是一个乱世……

乱世，就会有战争……而卫国，弱的可怜……

……

日昏黄，暮苍茫。彤云如絮，掠过黯淡的苍穹，将天空划出一道血口，染红垂天云翼，一只淌血的孤雁，盘旋在疮痍满目的大地之上，悲凉静肃地凝视着即将颓倾的濮阳楼堞。

名城遭戮，天地寂寂。

濮阳城门下，仓皇出逃的人群你拥我挤，人人带着惊恐的神色与绝望的沉默，汇聚如灰色蚁阵，沿着晦涩的暮色流向苍莽的荒野。即便携家带眷、托儿拽女，脸上流露着无尽的悲愤与不安，却谁也不敢大声喘口气，仿佛因此便会招来数十万强秦铁骑的践踏屠杀。

大难将至，人命如蚁。

“谁说乱世百姓最苦？他们至少还有逃难的机会，嗯哼，依我看，真不知强过咱们这些等死的小兵小卒多少倍哩！”一个头倚墙角，眼瞥着逃难人潮的守城士兵嘲讽地向他身旁的同伴努了努嘴。

从他疲惫的面容向上望去，城楼门洞上方正中不偏不倚地刻着“濮阳”二字，古朴而饱经沧桑。

另一个士兵梛过身子，凑上去悄声低语：“听说这次秦国派来的大将是蒙骜，号称百战百胜，其人手段凶残无比，曾攻下韩国十三座城池、魏国二十座城池呢。咱们濮阳如果落到他的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先前那位士兵叹道：“嘿，秦国无论谁来都够咱们受的！听说连大王都逃到野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