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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辛武灵道:“此人姓常名惠,在匈奴始终忠贞不屈,确实是一个大丈夫!”
张越听到常惠之名,脸颊都忍不住动了一下!
大汉长罗候,第一任西域都护府都护,经营西域第一人……
无数的头衔与荣耀,都聚集在这个太原男子身上。
哪怕历经两千年,也依然让人仰慕,令人钦佩!
“准备一下,请常君今夜至我大帐!”张越吩咐着:“此等英雄人物,理当敬之!”
“诺!”辛武灵低头领命。
说话间,众人便步出了这龙城的核心之所。
而此时,整个龙城,已经变成了一繁忙的工地。
乌恒人与匈奴降军、俘虏,有条不紊的在郭戎等人指挥下,布置着禅姑衍的会场。
对于中国而言,封禅,是最高规格与最高等级的祭典!
尤其是禅梁父而封泰山,更是只有立下殊绝之功的天子,才有资格举行的最高典礼!
其次,就是张越这样,统兵远征,帅师伐国,打进敌人腹地,为了震慑敌人,打击其士气而在敌国的核心区域举行的封禅礼。
一如当初的霍去病。
既然是最高规格的典礼,其要求和标准,自然是极高。
不止要符合古礼,还需要展现军威,彰显国威!
而封禅,分为两个部分——禅与封。
所谓禅,就是祭地,也就是告祭大地,封则是祭天,向上帝报告。
两者合一,就是封禅。
天子封禅梁父、泰山,是为了报功和祈祷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而大将征讨敌国,封禅其名山大川,却是了打击、震慑与诅咒敌人!
这是很玄乎的事情。
掺杂了各种玄学,其中主要是五德终始、星相、风水等等。
这些东西,张越不是很了解,所以就放手给了懂行的随军官员。
他本人,则只是带着人,看了看,检查了一下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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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渠比鞮海。
狐鹿姑终于可以走出单于大帐,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只是,他的脸色,显得很是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无比憔悴。
李陵走在他身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愧对祖先啊……”狐鹿姑摇着头,叹息着:“祷余山既失,姑衍、狼居胥必不能保!”
没有弓卢水天险与祷余山的阻挡,汉人骑兵,将在整个余吾水以北,弓卢水以西,金山、燕然山以南的广大区域肆无忌惮的行动!
而漠北各部,恐怕自保都是很难的。
“大单于,事已至此,急也没用……”李陵轻声劝道:“您还是应当以修养身体为重……”
“臣已经命左大将率领须卜、兰氏、呼衍氏的主力,驰援赵信城,至少可以保住余吾水以西的牧场与羊盆,不为汉军所毁!”
对匈奴人而言,最可怕的,当然莫过于汉军效仿当年的霍去病。
走到那,就烧到那,毁到那。
骑兵过处,寸草不生!
特别是将漠北草原上的那几个重点大型羊盆烧毁!
这对于匈奴而言,甚至可能比挖了他们祖坟的后果还可怕。
“余吾水以西,算是彻底完了……”狐鹿姑闭着眼睛,痛苦万分。
对于匈奴来说,今年真的是流年不利!
主力倾巢而出,却没有彻底铲除和消灭先贤惮的分裂集团,更因此导致后院起火,老家被人端。
这一来一去,损失掉的资源、财富与国力,无可估量。
而单于庭内外,更是因此议论纷纷。
无数人都开始了站队,开始重新思考忠诚的问题。
现在,狐鹿姑除了李陵外,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力量了。
四大氏族的核心成员,全部都已经靠不住。
孪鞮氏内部,风起云涌。
各派各山头,私底下串联频繁,鬼才知道,他们在策划着什么?
错非李陵牢牢的控制住了直属单于的王庭骑兵,又统帅和指挥着坚昆等别部骑兵,借此钳制了数万精锐,狐鹿姑甚至觉得,自己早已经人头落地!
李陵只好劝道:“事已至此,懊悔已是无用,还请大单于振作起来……”
狐鹿姑听到这里,惨笑道:“本单于时日无多……”
“如今之所以还强撑着,只是为了对得起先单于与祖宗的交托罢了……”
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狐鹿姑很清楚。
如今看似是逐步恢复了。
但是……
漠北的气候与医疗条件,从来都不是养病的好地方。
更何况,他还必须拖着病躯,与各方实力斗智斗勇,还必须提心吊胆的提防来自方方面面的明枪暗箭。
还得强忍着恶心,帮先贤惮铺路。
为他的政敌,铺好前往单于宝座的道路!
因为,他若不如此,匈奴必灭!
先贤惮,若不能登上单于宝座,内战就会立刻爆发!
届时最好的结果也不过两单于并立。
而最糟糕的情况,则是同归于尽,让汉人白白捡了便宜。
李陵听着狐鹿姑的话,再看着他的神色,也是长叹一声,默然无语。
如今,在这个匈奴,他的地位,最是尴尬。
他是单于的重臣,手握重兵的心腹。
然而,如今单于的日子却所剩无几。
下一任单于,会是那位他曾率兵打击过,结下了大仇的先贤惮。
若其登基,是极有可能拿他李陵开刀的。
所以,现实告诉李陵,应该阻止先贤惮上位。
甚至得不惜代价的阻止此事!
然而,情感上,李陵很难做出这样的决断!
此生,他负了很多人,让很多人为他牺牲流血。
如今,他已不愿再欠任何人的东西。
“延年兄啊……”李陵闭上眼睛,想起了他的知己好友,那位在浚稽山之战中,带着部下,冲向匈奴人,最终力竭战死的副手:“吾该做何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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