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如意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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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总是很有办法从人兜里掏钱, 不过现在是2002年, 既没有光棍节，也没有圣诞节，过了国庆两个月才有了第二个节日元旦。

街上已经装饰上了彩花, 超市店铺里也有了让大妈们哄抢的打折, 连学校了也在光秃秃的树木上意思意思的挂上了彩灯跟红灯笼，多了几分过节的热闹气氛。

元旦是星期三，但是跟月假一起, 就连高三都可以放假三天, 于是元旦晚会改到了30号, 也就周一的晚上, 七点开始。

升旗台布置了一下充作舞台, 各个班的教室就是化妆换衣服的后台，同学们端了板凳, 按照平时跳/操/的安排整整齐齐坐在/操/场上, 就像一窝整整齐齐的萝卜，一根板凳两个人或者三个人。

“真不知道这晚会有什么好看的, 还不如去打游戏！”

“那你咋不去还在这里呐？”

“我要看了楚诗蔓的孔雀舞再去！到时候老师点名你记得给我打掩护说我上厕所去了啊。”

“看你这德行。”他们班的位置不错，比较靠前面, 也看得比较清楚。

“嘿嘿，到时候我请你喝可乐啊！”

林雨凉坐在教室里, 她穿一件古装，头上梳了双丫髻，绑着两根丝带, 看起来粉粉嫩嫩的，特别可爱，只是此时她却一脸无奈的看着杨佳璎，杨佳璎还美滋滋的绕着她转圈，转了两圈就问任玥；“好看不？”

任玥点了点头；“好看。”

林雨凉很寂寞，她这身古装是从附近的影楼租来的，白色绣花交领上襦，青蓝下裙，因为身高的缘故，她还踩了一双松糕鞋，从宿舍换好衣服来教室的时候，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你们这些凡人都不懂我的高处不胜寒.JPG’。

虽然裙子够长挡住了松糕鞋，但是这种混搭风……

林雨凉想起来就想抚额，万一轻风吹起你飘逸的裙摆，露出高高的松糕鞋，这种事情是何等的酸爽。

偏偏杨佳璎任玥梁彤全部对她这套衣服赞不绝口。

想起小伙伴们看中的那一套雪白重纱衣袂飘飘还带头纱的白素贞服和武林外史里白飞飞那一身叶子装，林雨凉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破了三寸不烂之舌，才说服了小伙伴们，最后选中了这套比较‘简单朴质’的古装，这中间到底有着怎么样饱含血泪的战斗，林雨凉已经不想回忆了。

她动了动脖子，扎人，料子不好，裁剪也很粗糙，她看见还有线头没处理好，跟影楼的人说了他让自己找蜡烛烧了下，淘宝爆款也比这个物美价廉，租一晚上就要五十块！

不过陈兴华老陈大手一挥，用班费报销了这五十块。

衣服的差距是时代问题，没办法的事情，火一点的造型都能在影楼里找到奇葩的山寨简陋版，偏偏小姑娘们还爱的不得了。

就算自己也有过裹着床单的曾经，但是有些衣服也是要你能hold住啊！

去过影楼后，林雨凉已经无比怀念淘宝爆款了。

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走了进来，她手里提着一个小布口袋，眉目间有一种娴静的清雅，是历史老师曲思菊。

一个在十几年后比较让人无法直视的名字，现在却很优雅有内涵。

曲思菊把口袋放在桌子上，把里面化妆品一样样拿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林雨凉瞟了一眼，微微有些惊讶，在这种大家都在用郁美净和大宝的时候，曲思菊拿出来竟然是一堆小有名气的牌子货，而且还比较全。

曲思菊一边给林雨凉化妆一边念叨；“这次演完了你就收心了，不要想那些什么琵琶啊跳舞啊，你们是学生，最重要的就是学习，知道不？其他的都是小道，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不要辜负了你父母的期望啊，想要学什么上了大学再说，不要胡思乱想的……”

果然不愧是老师，她给林雨凉化妆了多久，就念叨了多久，生怕林雨凉因为这次心思野了不好好学习沉迷琵琶不可自拔了。

林雨凉没敢动，她下巴被曲思菊捏在手里，感觉曲思菊在脸上描描画画，就跟刷墙似的，她如果说话或者点头，估计妆就花了，在各种刺鼻的味道都在往鼻子里钻的时候，只能忍住不要打喷嚏。

曲思菊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很快就画的差不多了然后开始仔细端详看看缺了什么。

“好了。”曲思菊终于放开了林雨凉，然后把小镜子递到林雨凉面前，骄傲的说；“好看吧！”

任玥梁彤杨佳璎纷纷点头。

林雨凉觉得自己好像猴子的屁股，不过她也点了点头；“好看。”

舞台妆大部分都是浓艳的彩妆，台上刚刚好，台下看起来就比较可怕了。

她还算好，勉强可以见人。

时间差不多了，杨佳璎把一旁的琵琶抱了过来递给林雨凉。

曲思菊忽然说；“你不要紧张，顺利弹完就可以了，反正我们拿的都是参与奖。”

林雨凉咳嗽了一声，她知道曲思菊是为了自己考虑，算是安慰自己，但是这样的安慰……不管你能拿到什么成绩，反正也不会差到连人人有份的参与奖都拿不到的地步吧。

杨佳璎看着抱着琵琶的林雨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杨佳璎认真看了一会儿，对曲思菊说；“曲老师，是不是应该在这里点个红点？”

她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给曲思菊示意。

林雨凉：！我不！

不过曲思菊已经瞅了过来，然后点了点头，“对哦。”

林雨凉呃了一声，“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不用了吧，我们就准备下去了吧。”

眉间朱砂，眼下泪痣，跟仙女连衣裙一样是小姑娘们的最爱！

曲思菊已经拧开口红，快狠准的捏住林雨凉的下巴。

林雨凉垂死挣扎。

曲思菊说；“信我，点了舞台效果更好。”

林雨凉；“我觉得我现在挺……”

“别动，小心歪了！”曲思菊一声大喝。

然后她用口红在林雨凉的额心按了一下，一个鲜红的小点顿时就出现在了林雨凉的额头上。

林雨凉心如死灰。

“好看好看。”任玥喜滋滋的绕着林雨凉转了一圈。

“看起来好像小仙女哦。”梁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夸奖林雨凉。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节目要开始了你们准备下去吧。”曲思菊一边收拾自己的化妆品一边跟小姑娘们说，然后又看了一眼教室里其他埋头在书山题海里的学生，“带着板凳去/操/场了！”

林雨凉抱着自己的琵琶小心翼翼的跟着杨佳璎。

外头传来试话筒的声音；“喂~喂喂~喂喂喂~。”

然后是手掌在麦克风海绵上拍来拍去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