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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路看着前方,黑暗的远方就像一张巨大的幕布,上面放映着内心想象的画面,他看到了海边的父母,他看到了头脑聪明风度翩翩的明扬,他看到了自己,低头不语,他看到了那匹没人能驯服的倔强的马,旋即,他看到了被取下的岳远的钩索,他也看到了掉在海里的齐福。
让他回过神来的是齐福的咳嗽声,她拖着受伤的身体走到明路旁边,跟他观看着同一张帷幕,终日惶惶的明路,看到旁边的齐福,内心一阵纠结,但是这个善良的姑娘真的走到他旁边的时候,却无形中给他一种踏实的感觉,就在这一刻,明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准备着接受齐福的指责,嘲笑,辱骂。
“其实,我没有怪你跟李泽,我甚至不愿意看到你这样,难受自责,看到你这样,我心里也会变得不好受,这条船上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们,你的驾驶技术还有李泽的智慧,都不能少,我呢,什么都没有,真的死了也不会对你们有太大影响,我知道的。”齐福看穿了明路的心事,她很愿意看到那个开朗起来的明路,即使自卑腼腆也显得那么值得信赖。
明路先是一愣,然后他的身体似乎不停颤抖,他痛苦的表情再一次出现,就像指针转动那天的他,那般失常。明路痛苦的抱着脑袋,像有什么要从他的脑袋里钻出来一样,他努力的平复自己,但无济于事。岳远跟李泽都在不远处,李泽还在捣鼓那顿拆散的零件,岳远喜欢在黑夜里找个角落独处。
明路双目无神,死死的盯在地上,张开嘴呼吸,好像喘不过气来一样,他跪在地上,双手还是没有松开自己的脑袋。齐福看他的样子连忙跑上来看他的情况,觉得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明路像个受惊的动物,一把推开了靠近他的齐福,看着齐福摔在地上,他似乎有些恢复,没有了刚刚痛苦的表情,他缓缓站起身,一脸冷静,头发挡着了他的眼睛,但是两行清泪挂在他的面颊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明路的语气就像在说梦话,他用着平淡的语气,低沉的音量,好像在接受审判一般,他的说话方式似乎在招供。
“八年前吧,那年秋天,我家门口有一棵树,挺大的,我那时候估计都抱不过来,我那会儿也小,它特别高,也特别的粗,但是毕竟到秋天了,没多少叶子了,有也都枯黄的了,岛上你知道的,风特别大,入秋还好,深秋的时候,狂风大作,整整刮了两天,那树上就剩下一片叶子,就这么巧,他就剩下一片。”说到这他拿手比划了一下,就一片,比巴掌大一点有限。
“它就挂在那里,风吹过来,它就摇摇晃晃,但是看它跟树枝连得还是挺紧的,它每次被吹的不管到什么角度,风一停,它立马恢复到一开始在的那个位置,丝毫不差。”明路眠着嘴笑,他的眼泪却没有停止流淌。
“我妈妈把院子里的落叶扫到了一起,一边扫一边说,这树也不结果子,一到秋天就把院子弄得乱七八糟,还不如砍了。”他顿了顿“其实她也舍不得,多少年了,哪舍得砍掉啊,只是她一边打扫,风一边给她捣乱,扫好的叶子有一些又被吹走了,她生气,说的气话。直到所有的落叶都聚集在一起,她就点火把它们全烧了,那是秋天的叶子,其实在就没有生机了,它是干的,没有水分,烧起来的时候噼里啪啦的声音特别脆,我妈看着那股黑烟直上青云,没有丝毫的偏移抖动,她说风停了,冬天来了。”
“整个树上就剩下那一片叶子,风停了,我却看到它在那里晃,晃了几下又停下来。我妈也看到了,她收拾好扫帚,嘟囔了一句,你还是自己飘到外面去吧,别让我再来处理你,说完她就走了。”明路转过身,他没有那时候讲驯马时的激情澎湃绘声绘色,他就像个坏掉的鼓,不管怎么敲,它总是闷沉的同一声调。
“直到冬天,它才掉下来,什么时候掉的,掉到哪里了,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在看的时候树光秃秃的,当然,我妈也没有再说起那片叶子的事,我估计它是掉在院子外了,其实真的掉院子里,也就是随手的事情,没人在意,也没人会在提起。”他说的很随意,看着前方的海,就像个背诵课文的学生。
“我参军前一年,树被砍了,我一直以为我爸妈都舍不得的,但他们真的把它砍了,然后劈成碎片,树枝就直接掰断,树干得先横着锯成小段,再竖着劈,劈好几次,直到它的大小可以塞进锅膛跟壁炉,据说可以保证很长时间的做饭跟取暖。”明路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没有再开口,就像他的鼓的鼓皮彻底的裂开,露出了空荡荡的鼓身。原来,鼓虽然声音大,但它里面是空的。
所有人都听着他讲故事,包括海风,只有被船推开的水声,规律且小心翼翼。
齐福只觉得他想到了自己以前的生活,此刻怀念一下。她不明白这不着边际的故事在说什么,但她认为,这也许是明路特有的发泄方式,她早就站起来,倚在一旁,看着这个时常神经质的伙伴。
“我就是那棵树。”明路长舒一口气,好像吐出了心口的结节。他像喝醉了一样离开甲板,扶着楼梯走下船舱,海风吹过罩灯,灯火摇晃,时而明亮,时而微弱,那忽明忽暗渐渐消失的背影,像是发生在只有黑白色调的过去里。
李泽在不远处发出轻叹,好像看着一颗明亮的星慢慢的失去光芒,躲进黑暗无垠的宇宙。岳远满不在乎的摆弄着他手里的打火石,还在想着只离自己一步之遥的那间屋子。涂蕾望着海面,好像那两只袋鼠海怪还跟着自己,她做梦也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见到自己的父母,体会亲情。
沙漠里的一行人分掉了那个渴死的同伴的水,将他的尸体掩埋在沙尘中,他们走出沙漠,路过绿洲,将几近空荡的水壶重新填满,才发现绿洲很大,湖泊随处可见,那些装满水沉重的水壶,就成了他们的负担。他们把水倒在湖里,轻装出行,只是每当风声响起,吹飞尘土,他们总觉得那具尸体露出来了。当他们走出绿洲,来到了另一片沙漠,沙子飞扬,沙沙作响,他们只能看到,水被倒在湖里时溅起的水花,当然,还有下一个被渴死的同伴水壶里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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