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出海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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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蕾飞在空中，她只能看到有海下一团黑色的东西，它不断的扩散，污染了大片蔚蓝的海，这团粘稠的黑色，创造了一片未知，令人心生恐惧的空间。涂蕾看着它，像是凝视着深渊，这让她的想象力开始不受控制的膨胀，她幻想着下一秒有一双手将她拉进海里，又想象到有一双硕大的眼睛在这黑色空间里观察着她。涂蕾感觉冷，身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那种冷不是由皮肤传导进身体，它更像是直接冻住骨髓的那种感觉。

涂蕾感觉摇了摇头，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准备回船上跟李泽汇报。她刚转身，一股黑色的水流直奔她的面门，糊住了她的眼睛，冲击力打的她失去平衡，那团黑色的东西再阳光的照射下很快就化成没有温度的灰烬，但当涂蕾恢复视觉的时候，自己已然拍在海面上，缓缓下沉。

涂蕾离船将近四百米的距离，这个距离钩索无处可勾，一旦进入海里，就是无尽的下沉，直到死亡。涂蕾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她深深地体会到了史航的绝望，相比于霍无边跟岳远那种瞬间失去意识的死亡，自己这种等待死亡的过程，更加恐怖，她不知道是海怪到来吃掉自己，还是自己一直下沉直至淹死。她在海里看着那团黑色，终于看清了它的真实面目，它是一只巨型的章鱼，不，章鱼海怪，它把自己藏在黑色的墨汁里，那些藏不住的，粗壮带着吸盘的触手，让人莫名得产生窒息感。

一只触手朝着涂蕾而来，涂蕾想象着自己的死法是被这只触手贯穿身体，还是被它卷起来送进嘴里，或者它就卷起来直接将自己捏成肉泥。这会儿她浑身发抖，剧烈的抖动引起身体周围海水冒出细小的气泡，她再也没有那精灵般的飘逸。

突然，她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连她带着一部分海水顶了起来，这股力量让她直接飞出了海面，朝着船的方向飞去。此时涂蕾已然被吓得不得动弹，更别说施展推进器或者钩索了。岳远看出她的异样，赶紧飞过去接住了她。

她就在甲板上一直抖，一直抖，每每想说话，都被喉咙里类似哽咽的声音挡住，她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呼气的时候还能保持正常，但吸气的时候还是伴随着抖动，虽然频率比一开始小一些。过了10秒，她几乎屏住呼吸，用最后一丝对自己的控制喊出来，跑！李泽瞬间回头对明路喊，远离那团黑色，调整方向，加速走！

明路赶忙转动船舵，船边走边转，倾斜的另那一边激起一片水花。那团黑色的物质中冲出来一只海怪，它上身只有一个人的脑袋，脖子下面连接着八只触手，这些触手有20米长，直径大概在3米左右，背面是密密麻麻的吸盘，此时正张牙舞爪的摆动着。这只头颅跟身体比例极其不协调的海怪，看起来畸形，扭曲，令人胆寒。它边追边释放黑色的墨汁，来隐藏自己头颅的位置。

“你怎么上来的？”李泽看着来势汹汹的章鱼海怪，听着背后的涂蕾气息慢慢稳定，他才问到。

“我不知道，我就感觉背后一阵巨大又温柔的推力，把我送出了海面，我那时候身体基本上不受控制了，也没办法回头看。”涂蕾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海里的遭遇，刚回到船上的她，那会儿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法思考。

“我刚刚看到，这章鱼出手速度很慢，比之前的海怪攻击能力要低一些，岳远你试试砍掉它的触手。”李泽开始指挥，岳远没有迟疑，放置好钩索就下水准备战斗。

“这会儿可不是休息的时候，上桅杆，协助岳远。”李泽没有看着涂蕾，背着身说道。齐福刚想开口，只听得身后嗖一声，涂蕾已然飞上桅杆。

岳远在海中冲向海怪，他双手持刀，左右手中的刀尖对刀尖，两把刀形成了一个倒V，这种姿势可以让岳远调动最大的力量，对海怪造成最深，最大面积的切口，在造成切口之后，岳远通过刀的另一面，再把残存的连接部位斩断。为了实现这种打法，岳远早已经把自己的刀的另一面也开了刃。他靠近其中一根触手的时候，其他的两根也朝他摆过来，但正如李泽说的，这海怪速度很慢，满功率加速的岳远直接在那两根触手还没靠的近的时候，就已经把刀狠狠地扎进了触手里，背后的推进器让他的刀一直深入海怪的身体，直到只剩下刀把露在外面，岳远使出全身的蛮力张开双臂，刀在海怪触手内部的肉上平滑的游动，直到完全切开，那跟可怜的触手只剩下1米不到的肉连接着，岳远身体微微一偏，一抬手，像是使用弯刀那样，把这触手跟海怪最后的连接斩断。那根触手晃晃悠悠沉了下去，沉的时候，那触手的头部还在来回弯曲，扭动着，像是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

岳远透过断开的触手，看到了章鱼海怪的头颅，他刚准备加速，去直接砍掉它的头，只见那头颅从嘴里喷出大量粘稠的墨汁，让岳远失去了目标，岳远赶忙往回收钩索，退回船附近，他就这么退着，一边退一边看着那根断掉的触手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长出来，他愣了一下，就这时，墨汁里伸出来一只触手，虽然速度不快，但对于愣神的岳远来说，已然无法避开，也无法还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箭射进了那根触手，这箭扎得很深，开刃之后，那根触手从中间被切开一个大口子，伸向岳远的那部分无力的耷拉着，回过神的岳远挥刀砍断了它。但岳远开心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要不了几分钟，不，只需要几秒，那根触手就会再长出来。

岳远没有办法了，他想着难怪这海怪的攻击强度低，它有这种再生能力，还有墨汁保护头颅，对它而言，根本不需要有强悍的进攻。

李泽也一筹莫展，只能看着海怪慢慢靠近船只，那触手上的吸盘就是为了船准备的，它可以毫不费力的把整艘船拉入海里，为它添一件新的玩具。而船上的队友，都会成为这玩具上的小挂件。

李泽只能让明路通过速度上的优势来迂回，牵制海怪，自从史航死后，一直是涂蕾负责领航，此刻她颓废的放下手中的弓，手臂耷拉着，脸上流露出绝望的表情，李泽刚想发号施令，看到涂蕾的样子，朝着桅杆上喊，发生什么事情了，打起精神来。涂蕾机械地转动头，像个生锈的机器，无力地抬起手臂指了指船的9点钟方向。李泽在甲板看不清，但是他心里咯噔一下，让涂蕾产生这种变化的，得是多么震撼的场面啊。他飞身上了桅杆，轻盈的身体跟娴熟的技术，根本看不出他指挥的身份，更多人会把他当战斗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