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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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是因为情感了。

“抱歉。”缪以秋低下了头。

之雨枫看着这个学生，缪以秋长得很漂亮，比她姐姐还要引人注意。可是每个看到她的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永远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很亮，很有神，里面好像有着万千世界、盛着万载星光，有着说不尽道不明的故事。

可是相比来说，她的钢琴却很空泛，像是甜腻的奶油蛋糕，第一口很甜美，可是第二口、第三口之后就会渐渐发腻犯苦。

“你该说抱歉的不是对我，而是你自己，还有你的听众们。”之雨枫不无失望的说道：“你的钢琴弹得很棒，可是音乐不是技术，而是艺术，它带给人们的不止是一场看着盛大，却什么都没有留下的烟花盛宴。你不能让别人只记得你高超的技艺，却什么都没有带走。不然联邦为何还要培养音乐家，不是直接听电子音乐不就行了。”

缪以秋怔然了片刻，表情有些沮丧。

老师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你的姐姐，是我最喜欢的弟子，曾经也是我最看好的未来钢琴家。你是她的妹妹，你的考核虽然不是我负责的，但我看了你的入学成绩和评语，你的天赋，绝对不止是这样，因此，我不希望你们姐妹两个一个都不能走到最后。”

缪以秋没有多说什么解释的话，可是她的样子，让之雨枫知道，这些话不是没有听进去。

“我也知道我说这些话有些不恰当，并且没有资格，可是，你就当是一个长辈的忠告。”之雨枫停顿了一下，心里有了些许的不忍，可还是继续道：“你受打击很大，甚至影响了你对钢琴的心态，我全部可以理解。可是你不能让那个影响在你的人生中持续一辈子，我们可以伤心、可以怀念，却不能忘记自己原本的路是该怎么样的。你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也要对你的专业负责。”

听到这里，缪以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虽然老师提的是钢琴，可是她真的想到了自己，长久的轮回生涯改变了她整个人生。但是，原来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我已经快记不清楚了啊，缪以秋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缪以秋同学，”之雨枫说道：“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以后是无法在钢琴这条路上走远的，这样明珠蒙尘，太对不起你的资质了，我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期盼。”

“但是我也知道，一个人的情绪对钢琴的影响多大，实在不行，也不能强求。”

之雨枫从桌上拿起了一个信封，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她将信封递给缪以秋：“这个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给你，决定与否，全部在你自己，如果你还热爱钢琴，这样最好，这个就当我没给你过。”

缪以秋犹豫的看着老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伸手接了过来。

之雨枫没有打扰缪以秋的沉默和思考，将训练室留给了对方。

门咔哒一声关上，缪以秋看着自己面前的黑白琴键，在钢琴凳上坐了下来。微风从窗户吹了进来，飘起了边上的米色纱幔，纱幔浮动起来，像是姑娘高高扬起的裙摆。

她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转系申请，申请转到哪个学院的横线上还是空白的，可是下面的推荐老师却写了之雨枫的名字。

之雨枫作为音乐学院的副院长，她这一笔分量显然不轻。

普里西拉综合大学被开除学籍的不少，可是转系的却很困难，因为除了要通过专业考试，还要原学院导师的推荐，这可不是容易得到的。

这显然，是给了缪以秋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