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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雷鹰显得有些不屑,“这种大家族里的事,本就很复杂,他们不是说了,张家众人把某些私人物品藏在保险柜里,说不定是永兴为了得到什么,所以上演了监守自盗,让人把他们都偷了,这样把水搅混,就不知道这事是针对谁的了。”

雷鹰的话,勾起了慕千成对夜明珠下落的担心,但他很快又推翻了这种担忧,“这不可能的,永兴可不是傻子。如果他想拿走或是查看别人保险柜里的东西,他大可用更高明的手法。毕竟他现在可是董事长,那个店长看来也多半是他的人,他大可用别的法子偷偷打开某个保险柜,用不着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这可随时都会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毕竟已成为公众事件了。”

雷鹰这回倒是不支持慕千成了,“贤弟,我还是坚持本来的看法,你说的情况当然存在,但你也说永兴现在是董事长了,若某人发现自己保险柜里的东西被动过,但没有盗窃的迹象,那他肯定会被怀疑,甚至张家内部会掀起要求自查内鬼,这不是引火烧身,现在虽然事情闹大了,但只要他处理得当,谁都会认为是江洋大盗干的,火可烧不到他身上。”

对于雷鹰的反驳,慕千成还是第一次感到迷茫,他本来就不是很有把握,现在也有些动摇,实在是这事情越发复杂,屡屡在好像快要抓到犯人时,则必定要节外生枝。

慕千成沉吟了颇久才道:“这事情现在确实不好说,但现在我们也无法查证,关键在于接下来探长打算怎样办?”

雷鹰的前额都是皱纹,“举棋不定啊!”

“用不着这样,也不该这样”,慕千成忽然就走了上前,并握住了门把,“一来你是个探长,无论犯罪的是谁,既然有案件发生,而且还是凶杀案,依法查清,不是你都该办的。”

雷鹰叹了口气,“于情于理,自然该办,但该办的事办了不一定就是对的,更不一定有好果子吃,我可不想临退休前才惹出大事,张家也不是我惹得起的。”

慕千成的目光却又变得很坚定,“我保证你没有事,有什么的话,我去给你摆平,相信我,永兴现在还需要我与戴独行等周旋,会给我面子的。而且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为人,虽然甚富韬略,但不见得是个小人。我始终不相信珠宝店的窃案与他有关,而且若他是有意不让你查下去,他大可用别的更直接的法子,用不着这样放走杨起平。我想他这么做肯定另有目的。查下去吧,我看查下去探长肯定会有好果子吃的。”

雷鹰看着慕千成,“你真有把握。”

“有”,慕千成说得很坚定,实际上,话已至此,无论怎样慕千成都不打算后退了,“我真的有把握。而且我们先摸清楚案情,掌握着证据和线索,到时候不是更方便。那才是进可攻退可守,若什么都不知道,只怕发生什么时,都没有筹码了。”

慕千成心里并不认可这样,但他知道此时只有这样才能说服雷鹰行动。

“好吧,希望不要是知道越多死得越早就好”,雷鹰打开了房门,这人越老越怕死,看来倒是对的。

房内果然早有警员埋伏着,不过看到进来的是雷鹰,他们倒是简短报告后,就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人陪着调查。

这房间并不大,其实就是一件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大睡房,一张床放在靠墙的一侧,旁边是衣柜,然后就是一张破旧的小茶几和梳妆台。以单人客房来说,总体上还是不错的。要上洗手间和洗澡,就得到楼梯旁的公共浴室了。

也难怪雷鹰说若是别人把汤梦生藏在里面,杨起平不可能不发现。

尸体肯定是早被搬走了,不过地上还留着标记,雷鹰甚至还拍了照片。

“就是在这床铺底下被发现的”,雷鹰比划着,“犯人虽然解开了死者手脚上的绳索,但死者死时基本保持了被捆绑的姿态,我们试过,那姿态与被藏在衣柜的样子吻合。”

慕千成走到了衣柜的前面,并把柜门打开了。

内侧的一角有些许早已干掉的血迹,若不是做了标记,倒很难看出来。

“就是说,犯人曾把死者藏在这里,然后把他拉出来勒死了”,慕千成也不知是在问雷鹰,还是自言自语。

不过雷鹰则答道:“看来就是这样。案情可以这样推测,杨起平早到了上海,并把汤梦生约来了这里,趁其不备,把他绑了起来,或许是出于某种目的,没有立刻杀害。然后在他出发去珠宝店犯案前,则把汤梦生杀了灭口,并藏到床铺底下。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去报案,反而是欲盖弥彰。”

慕千成叹了口气,“这案子真是这样,我总感到有种不安的不调和在这里面!”

这事情可麻烦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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