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淬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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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0年7月2日，12点11分，体能训练结束。

在超重力的环境下训练，强度自然是比昨日要高上许多的！这超越人体极限的训练量，让每位新兵的身体都临近支离破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新兵，在下课之后，身体都没法再动了。整支新兵队伍，此刻还能自由活动的人，就只有赵聪一人了。

看样子，午餐又要赵聪来负责了。

还好，赵聪对此并无意见。

倒不如说，他还挺享受这种能帮助到他人的工作。

12点12分

赵聪来到食堂，厨房内已经不见了阿姨的身影。他便独自一人前去仓库，取肉，取菜。

冷冻库房内堆积着的尸骸，不论看多少次，都是那么的骇人震撼……

取回食材，回到厨房。

赵聪看见项勿败也跟了过来。后者走路的动作有些勉强，毕竟他身上的负重已有将近二十吨；但即便是这么可怕的负重堆积在他身上，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坚定，好似钢铁……不！项勿败比钢铁还要坚韧万倍！

以至于赵聪看着他的眼睛，就已然明白。自己是不可能能让项勿败去安心休息的。

他漆黑的眼眸中，有着贯穿黑夜的执念！

项勿败提议：“一起吧。”

赵聪点头：“嗯。”

（午餐：土豆泥，烤肉，生菜沙拉）

两人开始架火烤肉。

赵聪不习惯这沉默的气氛，于是有心无心地朝项勿败聊了起来。

赵聪：“项无败，你说城市里也没见着有小动物啊。为什么军营里能有这么多肉呢？”

项勿败转动烤肉架的手忽然停顿，他声音一沉问到赵聪：“你是真不知道吗？”

赵聪没听懂项勿败言辞真的警惕，他连连点头，求知若渴：“嗯嗯！！”

项勿败见状，眼帘低垂，仿佛若有所思：“嗯，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我就直接跟你说吧。”

他手指着烤架上滋滋冒油的烤肉，平静地说道：“这些肉，都是虚妄肉啊。”

“啊？”

赵聪惊诧中带着茫然。

我是不是听错了？！

项无败他说这是什么肉来着？

“我说，这些都是虚妄肉啊。”项勿败看出了赵聪的惊讶，于是解释道：“你难道还没发现吗？这个世界，除了我们人类和虚妄以外，就没有别的活物了。”

赵聪听到答案，一时思想混乱。

“那，那些蔬菜呢？我看见有人在种植啊。它们不是活物吗？”

“它们也是虚妄，最弱的虚妄。”项勿败冷冷说道。

灾厄遍布的世界，任何非虚妄生命体都会受到虚妄的攻击和感染；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是人类也只能苟延残喘。更何况那些被种在泥土里，毫无自我意识可言的植被呢？

整个世界的植被早已死光。那些在菜地里被人们尽心照顾的生物，不过是被同样失去自我意识，只知道模拟植被生活的最弱小的虚妄罢了。

听到答案的赵聪有些懵逼，脑袋瓜里回忆片段闪过……来到城市的第二天。在那道大门面前，李大哥明明说了他是去搬食物了；可回来时，他却是背着堆积如山的虚妄尸骸。

自己当时还在疑惑，不是要搬食物回来吗？

现在看来，原先虚妄就是我们的食物啊！

赵聪想到这儿，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毕竟他知道，那些虚妄也曾是和他一样的，拥有亲人朋友的人类。

他们本应该是人类啊！！！

现在却被同为人类的战士们杀死，又被他俩制成午饭给大伙吃掉！

这……

赵聪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项勿败也从他灰蓝色的眸子里，看到了这份习以为常之物被砸碎的惆怅与茫然。于是宽慰到：“觉得难受的话，你就先去休息一会儿吧。今天的中午的就由我来做了。”

心有所觉，亦作不解。

项勿败刚才对赵聪所说的事，本应该东部战区所有居民都该知道的常识才对！而赵聪却对此毫无了解。

项勿败心中默念：赵聪你若不是虚妄的话，那就有太多太多的谜团在你身上无法解答了。希望你最好不是吧……

赵聪看着烤架上的肉，脸上顿时露出了难看，难过的表情……他答应了项勿败的建议，到食堂外去歇息一会儿。

坐在水泥台阶上，赵聪心神不宁，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些什么了。

于是，他看着地上水泥细小的坑坑洼洼，发起了神………………

肉是虚妄……

菜也是虚妄……

敌人还是虚妄……

虚妄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无处不在啊……

12点20分，食堂开饭。

虚妄肉制成的烤肉就静静盛放在赵聪的餐盘当中。浓郁的肉香随着热气四处飘逸，可口的肉汁混合着滋滋作响的油脂，沿着烤肉上好看的纹理，缓缓流淌到铁盘之上，随后无声绽放出令人食欲大开的油花。

“今天的午饭好香啊……诶，赵聪你怎么不吃啊。”

赵聪垂头丧气，脸蛋上写满了心事重重。

“没什么，就是……没胃口，不想吃罢了。”

赵聪并未说出实情。餐盘里的食物，他也并没有浪费，而是赠给了同桌的其他战友分食；自己则空着肚子走出了食堂，到训练场上休息……

一点钟。

下午第一节课开始，所有人到教室集合。

周二下午的第一堂课是基础知识教学。

每位新兵被分发到一本泛黄书本后，总教官魏大勇就开始讲课。

从虚妄的等级制度，到单个虚妄的种类，再到现在已知虚妄的特性……魏教官都大致给众人讲一遍。（反正是常识，所以教官就没有细讲。）

而这些知识，在赵聪入伍前陈风姐就都教过他了；所以赵聪在这节课上，也没有认真听课。他望着窗外天空出神的模样，是教室中绝大多数人的常态……在军营中，此刻或许是他们最后的闲暇时光了吧。

魏大勇讲课也很不认真。

估摸着下课时间快到了，他把知识点给众人最后复习一遍，便草草下课了：

虚妄的等级，一共分为七级。

从最弱的六级开始，依次排到实力最强的特级。期间虚能的总量决定，同级之间虚妄的强度，虚能的质量，决定虚妄间的等级差异。

低等级虚妄绝不可能，对高等级虚妄造成有效伤害。而高等级虚妄，在某种规则的束缚下，也绝不会对普通人类下手。虚妄只会和自己同一水平的人类战斗。（前提是与之战斗的人不提前招惹它。）

虚妄能感染所有非虚妄的物质。

但没有意识的事物，即便变成虚妄了，也只会保持它的原样。

虚妄靠『伤害』感染人类。

如果能真真正正地无视伤口的话，那人类就能避免感染。

虚妄的形态多种多样，并不仅局限于实体。而且因为它们曾是人类或智慧生命体的缘故，所以请不要将虚妄当做只知道滥性杀戮的野兽。它们也是和人类一样，拥有智慧的狡黠猎手！

面对虚妄，请尽快将其彻底杀死。这些家伙的变异之路充满了随机性，即便是在它们濒死的情况；虚妄将人类灭队的情况也并不少见。

面对虚妄的尸体，请尽快补刀……

……

魏教官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赵聪即便没认真听。但过耳不忘的本事，还是让他将基础知识课的内容给记了下来。

四点整，实战训练课。

从今天开始，新兵们要学会使用武器了。

魏教官安排新兵们，领取枪械和弹药。

教过如何瞄准换弹后，新兵们就开始模拟打靶训练。

第一轮，众人的成绩不尽人意。

第二轮，众人的成绩差强人意。

第三轮，众人的成绩令人满意。

第四轮，众人的成绩无可挑剔。

似乎，在生命立场的增幅下，新兵们学什么都东西都很快！各个都能成为神枪手。

见状，教官魏大勇也只是满意地笑了笑。

随后，他便将军队中的正式武器搬了出来。让新兵们大开眼界——那是一套被未知火焰所侵染，烧红烧透；即便放置在沙地上，也会安静散发光与热的特殊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