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浴荣耀与血的归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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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异梦，在赵聪于梦中回忆起有关老爹记忆的同时。睡在他隔壁的于老头，也在梦中见到了他本已不能再见的家人们。

这或许是受到了今天下午，陈风讲话的影响吧。于老头梦的开端，是从他儿子于禁澜与他的分别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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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灰蒙蒙的下雪天。天气阴冷，寒风刺骨，灰白色的大雪，如被碾成粉末的骨灰般漫天飘落，将周围房屋的景色模糊。

于老头和他的儿子就站在家门口，做着分别前的最后一段谈话：

“禁澜，你真的要去当兵吗？”

“是的，老爹我心意已决。很抱歉，今后我都不能再来照顾你们了……”

“这些都不过是小事！禁澜你究竟想清楚没有，当兵究竟是多么的危险！？你看看隔壁家陈奕大哥，你还记得他是怎么死得吗？”

“当兵，然后被虚妄杀死的嘛。我还记得很清楚呢。”于禁澜开朗的说。

闻言，于老头却着急了：“那你还想去当兵，你不再考虑考虑这个家！家里的妻子和还尚未出世的孩子吗？！”

“老爹！”于禁澜蓦然开口打断了于老头的话，“我说过我已经想好了，心意已决！现在前线战事告急，就在我俩说话得这段时间内，可能就有一名战士在前线丢失了性命！这种事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此刻正是我为，这片我所钟爱的土地奉献生命的时刻了！！！”

于老头垂头丧气：“这种事情……明明别人去做也可以……”

于禁澜转头就走，挥手告别：“老爹，既然必须有人要去做这件事，那为什么这个人不可以是我呢？！”

走啦！！！

大雪纷飞，逐渐吞没了于禁澜的身影，与他越走越远离去的脚步声。

于老头抬手却又收回，没有挽留。

这可惜，这一遭便是永别。

……………………

几个月后，已是积雪褪去的时节。前线战事得到了缓和，一部分战士便从前线退下，给翘首以盼的家人们带来了存活的喜讯。也给那些没有守望到心爱之人的邻居们，带来了伤心的消息。

『于禁澜死了！』

短短五个字说出口，却是那样的沉重痛苦！

好似每个字都有万吨重般！把说这话的战友，压得身形颤抖，不敢抬起头来！

而听到这句话的于老头。

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顿时撕心裂肺的痛！

死亡的沉重压住他的肺叶令他喘不过气来！

只觉得眼前一花！黑的，白的斑点一闪！

“砰！”的一声，他便直勾勾栽倒在了地面上。

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再然后所发生的事，就如陈风姐讲得一样。虚妄夺走了战士们的身体，来到了他的家中。杀了他的老伴，杀了他的儿媳，也杀死了他素未谋面的孙子。

自那时起，于老头便知道，他真的虚妄所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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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于老头从梦中清醒时，睁开眼已经是早晨。

被辐射云所笼罩的天空，颜色还是灰蒙蒙的，看不见一丝光明，也不见其有一丝生机。在这样的天空下，人们甚至分不清，这究竟是上午还是下午。

大概是上午吧……

通过锈红铁皮的敞口，看向屋外狭小的天空；疑似浊水悬于苍，天光叠影云黯淡。这世间万物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阴翳的颜色，人们看了心情更是死沉死沉的，那还提的上大清早的好心情呢。

于老头微微皱眉，昨晚的噩梦让他心情很是不好。外加上这阴云覆盖，沉闷至极的天空。

艹蛋，真的是难受够！

于老头愤愤的啐了一句，以此来宣泄他对这世界的不满。啐完之后，他的脸色却重归苦闷，表情发涩，转过身来看向赵聪。

此时，赵聪还在睡呢。

脸蛋胖乎乎的，模样憨态可掬，明明整个人都滚到炭黑焦土地上了，也不觉得隔应。还在那儿呼呼大睡，轻轻地打着鼾声。

“喂！赵聪起床了！”于老头在他耳边叫道。

赵聪却是挠了挠肚皮，嘴角微张，流出顽皮的口水。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看他这副模样，显然是在做个甜蜜的美梦吧。

很不幸，这场美梦要被打断了！

于老头扯着赵聪的耳朵，准备大声吼醒他。毕竟今天他俩要去看“那件事”。再不早起的话，两人可得和他们失之交臂了。

“喂！！！赵聪！！！该起床了！！！”于老头放声大吼，差点把自己的嗓子吼哑，这才将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赵聪给吼醒。

“啊……”赵聪还没从睡梦中缓过神来。从地铺上坐起，迟钝了片刻，这才向于老头问好：“哦！于老头，你早上好啊。”

揉揉着惺忪的睡眼，赵聪从焦土地上站起。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舒适的懒倦气息。

而他尽力张开双臂，伸了个舒畅的懒腰，将骨子里那份浊气吐出。又后知后觉伸出手来，拍落那些因为久睡而沾在自己白嫩皮肤上的小土粒。

“早上好，”于老头回话：“你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赵聪薰然一笑：“很好！”

于老头：“那好，准备出发吧。现在我就带你去看那件事。看完，你就可以决定要不要去当兵了。”

赵聪一听此话，立马就来了精神，忙问：“真的吗？！就现在？！这么快！”

于老头笑应：“当然！你赶紧的，时间不等人啊！错过了可就没下家了。”

闻言，赵聪急了，脱口而出：“那我们还不快点出发！走，于老头！”

说罢，赵聪便一把抱起于老头冲出门外。

在后者匆忙的指路下，他急匆匆朝目的地奔去。

叮叮当当！乒乒乓乓！

一路穿街过巷，赵聪随着于老头的指引，很快便跑出了复杂拥挤的羊肠小道。来到了一处他前所未见的空旷场所边缘。

此时。

呈现在赵聪眼前的，赫然是一处铺设着厚重金属拒马的水泥广场！以及一条直通军营区与工厂区的宽广水泥大道！

水泥广场整体呈四方形，占地面积辽阔，足有数万平米！其质地斑驳，表面坑洼无数。一眼看去，便给人一种久经过战事，沉稳肃杀的感觉。

十分震撼！

水泥广场之上也并不空荡。在尖锐沉重的金属拒马之后，赵聪正对面不远处，便有着数十个颜色枯黄的军用帐篷顶风而立。其中人影攒动，热闹非凡不知在做着什么工作。

视线放远，在帐篷之后，则是一扇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