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他的未来里,一定有夏凉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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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夜奶奶、夜南歌聊天聊了一个下午之后,凉至终于知道,什么请他吃饭?什么亲自下厨?他大爷的夜廷深不过就打了个幌子!
这下好了,他倒是春风得意了,夜奶奶也不逼着他处对象的事儿了,可苦了她和南歌。夜奶奶已经问了不下七次他俩的事儿什么时候定下来,又催了十一次夜南歌赶紧也处个对象去。
凉至虽然很想撇清和夜廷深的关系,但到底人老人家在兴头上,她总不能一句“奶奶,我是被夜廷深骗过来骗您的,其实我不是您孙媳妇儿”来扫她的兴吧?但涉及到婚期那样的问题她着实不知道怎么回答,夜廷深又不在,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说:“应该……得至少等到毕业吧。”
“毕业啊?离毕业也不久了,好说好说,奶奶还看得到廷深娶媳妇儿,挺好的,挺好挺好。”说着说着,夜奶奶眼眶又湿了,自言自语地说:“要是老头子和沁丫头能看到……哎……”
*
夜廷深下来的时候,夜南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逗得奶奶哈哈大笑,他看到凉至站在奶奶的沙发后给她揉按着肩膀,奶奶则一脸享受的神情,心里的某一处好像被填满了。
如果……
想到那个晚上,夜廷深的眼神又黯了黯。如果,她喜欢的人是他就好了。
但一转念,夜廷深又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番:夜廷深!有点出息成不成?人家只是心有所属而已,又还没有谈婚论嫁!你还有的是机会啊!
这样想着,夜廷深的心情便舒爽了,跨着步子走到客厅,从桌上拿了个橘子剥了皮,走到凉至身边,笑意浅浅,“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说着,他把一瓣橘子递到凉至的嘴边。
凉至尴尬了一瞬,触及他的目光后乖乖张嘴咬了下去,引得夜南歌抖了一地鸡皮疙瘩,故意酸溜溜地说:“哥,奶奶还说你妹控呢,你可从来没给我剥个橘子。”然后想到了什么之后,她愈发愤愤不平地说:“错了!不仅是没剥过,而且每次我剥的橘子最后都有一半在你嘴里!”
凉至差点儿没给橘子汁呛死,夜廷深忙替凉至拿了纸巾又顺后背,瞪了一眼夜南歌,“我每次切好的西瓜不也都去你肚子里了?”
“……你丫你比我大,让我一下会死啊?”
“会。”
“……”
夜奶奶知道这俩兄妹又要斗起来了,两手扑腾着解围:“好啦好啦!大过节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啊?”说完又扭头看夜廷深,“老三,你爸他人呢?干嘛呢在?儿媳妇儿都坐这儿一下午了,怎么人影都没见着他的?还有漠……”
“哦,父亲就是叫我下来带凉至上去的。”夜廷深生怕夜奶奶说漏嘴,赶忙打断。
哪知,听这话后夜奶奶不高兴了,歪着头气鼓鼓地说:“臭小子,就知道避着他妈!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孙儿半年也不来看我这个糟老婆子,儿子还嫌弃我!哎哟!款款啊,奶奶以后就指望着你啦!老三和老幺那俩没良心,哎呀……”
夜南歌和夜廷深同时无语地喊了她一声,“奶奶——”
“奶奶,爸就是担心您这样他讲不了正事,所以才——”
夜南歌解释着,结果越描越黑了,夜奶奶“哭喊”得更加凶了,把夜寂、夜廷深、夜南歌三人轮着数落了一顿。夜廷深一惊,赶忙捂住了凉至的双耳推着她上楼,对着夜南歌喊了一声:“老妹,交给你搞定了啊!”
然后,夜南歌便看着“哭天喊地”的夜奶奶,扶着额头一脸的无奈。
*
被推上楼之后,凉至还能听见夜奶奶在客厅里哭喊的声音,刚想问夜廷深“这样合适吗”的时候,就看到夜廷深的表情和刚刚她回头瞥见夜南歌时的表情一样一样的,脸上便浮现了一个大写的“凌乱”。
这老人家……还真可爱……
“走吧。”夜廷深偏了偏头,示意凉至跟着他来。
知道是要去见他的父亲,凉至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地便抓住了夜廷深的手臂。
夜廷深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微微偏过头用余光看了她抓着自己的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凉至意识到之后尴尬了几分,便松开,但下一刻,她的手又被夜廷深纳入了掌中,紧紧的,似在给予她力量一般。
……
“爸,夏叔叔。”
进到书房之后,夜廷深的嗓音让他身后的凉至如遭电击般僵在了原地,猛地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夜廷深。
夏……夏叔叔?
凉至还没反应过来,夏漠寒便已经按捺不住地起了身,走到她和夜廷深面前。
越过夜廷深的肩膀,凉至对上了夏漠寒慈爱的目光。岁月终是在他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只有眼底流露出来的浓浓的父爱一直没变。凉至的心抽痛了一下,嗫嚅着唇,唤了他一声:“爸。”
*
“爸。”
夜家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了他们父女两人,这让凉至多少有些尴尬。一来这是在夜家,二来,她没有料想到和父亲的重遇会是在这么……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毫无防备到,她除了轻唤了他几声“爸”之后,再也不知要从何说起。
手指勾着搭在大腿上,凉至敛着眸不看夏漠寒一眼。那个叫母亲心碎的男人,叫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他明明该是她亲近的人,怎么现在好像有些生分了?
夏漠寒将她的这些小动作、小表情统统纳入了眼,淡淡地抿了一口还未凉透的茶,味道已经变了不少。他轻轻觑了眉,眉宇间却压抑着欣喜,“除了叫‘爸’,就没有别的话想说了?”
“有。”凉至不假思索,“但,在别人家里叙旧这种事我做不出来,我想您也一样。”
夏漠寒笑了,“夜伯伯可不是外人,况且,听说今天你还是以夜家长媳的身份来的。”眼底的柔和愈甚,“我们家款款,终于还是长大了啊。”
夏夜两家能够联姻,似乎是这两家的长辈都期待的事情。夏家无子,联姻的希望便放在了夏家唯一的女儿和夜家的长子身上。但先前夜廷深常年呆在国外,凉至又与父亲生了罅隙而离开夏家,两家虽然一直这样计划着,但却一直没有真正把两人拉在一起,甚至,连介绍认识都没有过。
然而,缘分就是这么的妙不可言。夏漠寒受夜寂邀请来家里吃顿饭,竟听说了廷深带回来的女朋友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长媳”两个字让凉至剁手有些尴尬,在父亲面前,她差点忘了自己今天扮演的身份了。但,她是来替夜廷深打掩护的,走出夜家的大门关系便也清了,难道连自己的父亲都要暂时蒙在鼓里吗?
“跟爸爸回家吧。”
凉至刚想着怎么岔开话题,夏漠寒就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语气低沉似有隐隐的请求。自凉至离开家以来,他们一家便再也没有过过什么中秋、除夕,每每偌大的别墅中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他多想马上开车去J市,把她们母女二人接回家来。
但是,苏笑还不想见他,他暂时还护不了她们母女的安全,所以每次都只是想想而已。
但今天,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凉至听到父亲那恳求的语气之后鼻头一酸,差点儿都要哭出来了。但她到底是明事理的人,这时候理性胜过了感性,微微摇了摇头后,在夏漠寒有些黯淡的眼光的注视下勾了唇,“爸,还是你跟我回家吧。”
*
“你和凉至,是真的吗?”
另一边主卧的小书房里,夜寂在观察了夜廷深半晌之后,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闻言后,夜廷深挑了眉,“爸,这话问得,你这是在怀疑你儿子吗?”
夜寂哈哈大笑,原本刚毅的棱角因着这笑显得柔和了不少,“你这小子,我还不了解你啊?要是是真的,估计全世界都该知道了,会等到奶奶开口才带回家来?再说了,南歌可不是会撒谎的人,你们俩兄妹的小把戏,早就被看穿喽!”
“就算暂时不是真的,那也是迟早的事情而已。”夜廷深自信满满,“所以,提前让奶奶高兴一下也不错。我生怕她老人家一急之下真把我给关在外面了。饿死事小,失面子事大。”
“你啊……”夜寂略感无奈,看穿了一切的他毫不给夜廷深面子地说出了真相,“是人家不肯答应你,所以你才借着奶奶催婚趁火打劫的吧?”
夜廷深尴尬地咳了几声,“别用趁火打劫这个词,难听。应该叫‘顺水推舟’。”在他心里,凉至成为他的人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强行将生米煮成熟饭。但因为她是凉至,所以他不屑于如此,比起她的人,他更在意的,是她的心。
想到这里,夜廷深的眸子黯淡了一下。
“动心了?”
夜廷深也不掩饰,轻轻“嗯”了一声。
夜寂似乎料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干脆,又似乎没料到。听了他的回答时候失笑了片刻,轻笑,“要爸爸帮忙吗?”
“帮忙?您?”夜廷深不可思议了一下,“爸,别开玩笑了。”他可不是在质疑他亲爹,只是早些年听母亲提过,别看父亲长得倒还英俊不凡的,在感情上啊,整个就是根木头!当年秦沁也不知明示暗示轮流着示爱了多少回。
然而,夜寂好像并不知道秦沁有跟他的两个孩子提过这么失面子的事情,被亲儿子这么怀疑已经让他够郁闷的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笑,“别的帮不上,向你夏叔叔打听打听那孩子的喜好还是可以的。”
*
一场简单的家庭晚宴,到宴席结束了,凉至也没能按照夜廷深最初的意思亲自下一趟厨。从书房走出来后,她甚至连方向都有些摸不清了,更别说要找到厨房。最后,她心里也明了:夜廷深这丫的今天根本就没打算让她请吃饭!
整场家宴上,最开心的人要属夜奶奶了。这孙媳妇儿啊,她怎么看怎么喜欢,恨不得她现在就过门儿然后天天在家里陪着她,弄得凉至一阵尴尬,还是夜廷深解围,半开玩笑地说:“奶奶,是您娶媳妇儿还是我娶啊?怎么能天天陪着您呢?把我放在哪儿啊?”
夜南歌也故意酸溜溜地哼了一句:“大嫂这还没过门呢,我就已经失宠了。这以后啊,我估计是要被打入冷宫喽!”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一晚,好久没有热闹的夜氏府传出了一阵阵欢声,所有人都是发自肺腑地感到高兴,特别是夜廷深,经过这天之后,心中对于未来的期许愈发地强烈。而他的未来里,一定有夏凉至。
*
晚上,夜廷深随着家庭司机把凉至和夏漠寒一同送回了夏家。
晚宴大家都很开心,自然免不了要喝点酒助兴。尤其夜寂和夏漠寒这俩老哥们儿向来是一在餐桌上聚首,必定要干到一方。夏漠寒许是太高兴了,这会儿喝得走路都有点儿打晃了,夜寂也不用说,这会儿直接倒床上呼呼大睡去了。出于安全考虑,夜廷深决定亲自送他未来的岳父大人回家。
一路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路灯和风景,凉至的心中意外的十分平静。早些时候她给苏笑发了短信,说今晚不用等她回家。苏笑知道今天她是跟夜廷深出来的,自然没有过多的担心,只发了一个阴险的表情。
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夏漠寒,心中思绪万千。他今天是真的很高兴的吧,因为见到了她,也因为……明天可以见到苏笑。只是凉至不知道苏笑会是什么反应,即便她心里一直清楚,苏笑其实一直都希望他来找她的,只是明面上不说罢了。
回到夏家的别墅之后,应凉至的要求,车子在门口便停了一下,她在门口下了车,然后车子载着醉着的夏漠寒和夜廷深继续往前行驶到家门口。
她说不上来为什么要这样,大约是太久没回来了,她担心和这四周的磁场不太合吧。
是微湿的水泥路面,空气中还浮着淡淡的湿气。她记得家里一直都是这样,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家里的下人就会把院落清扫得干干净净,并撒上稀释了的味道淡淡的消毒水。今天的味道似乎比以前重了些,大概是因为明天中秋。
缓缓地在路上行走着,凉至回忆着过往,不禁有几分佩服自己的记忆力了。快三年了,竟然把这些小细节都记得这样清楚。但转念一想,这是很正常的不是吗?就算离开得再久,这里,毕竟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是居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
凉至记得,从大门口走到家门前的这段路的两排种满了洋槐树,虽是在夜里,虽早已过了花季,但行走在树下,凉至闭着眼深呼吸,仿佛能嗅到幼时洋槐花拌入凉菜中时的香味,那是她童年的味道。
洋槐树,是苏笑最喜欢的树种之一。凉至记得小时候每到洋槐的花季时,原本工作繁忙的父亲都会一连好几天呆在家里和母亲一起站在别墅的阳台上观赏着开了满树的洋槐花,又或者是在傍晚时分在树下散步。那时她趴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总能看得到他们的身影,那时她想,她应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才对。
是的,如果没有瑶玥母女横插进来,他们一家会很幸福才对!
想到这里时,凉至又觉胸腔内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停了脚步,恰巧这时夜廷深大概已经安顿好了夏漠寒,从房子里走出来,绕过了车径自走向了她。
脚便像钉在了地里面,凉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缓缓走向自己,心中的小火苗竟慢慢熄灭掉了,满眼全是夜廷深徐步走来的身影,害得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竟成了自己一直以来嗤之以鼻的花痴小少女了。
他走近了她,携着淡淡的酒香气。
凉至这才记起,今晚夜廷深陪夏漠寒和夜寂也喝了不少酒,怪不得刚刚在车上的时候没听见他说一句话,手还撑着窗户上一直按揉着太阳穴,估摸着也是酒喝多了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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