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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划到耕具上面,“这是农耕时节最常用的农具,我们称它为”犁“,把犁具安架在牛身上,就可以把土地翻动,土里可以种植许多添饱肚子的食物。”
“这是……打牛用的东西?”萨莱指着农夫手里挥动的牛鞭,细目微亮求解起来,“这是什么?有些像是我们用来绑兽皮用的草藤。”
吴熙月笑起来,“你说得很对,这是牛鞭,这个腰带。”尼玛,她的小心肝已经是荡漾没有办法平静下来了,……扑通扑通直跳着,在告诉她这本小册子对她,对部落,对族人有多大的帮助。
她没有看到萨莱看过来的眼神越来越深幽起来,老巫师没有办法知道的……她竟然……她竟然很清楚的知道,还能详细告诉自己。
巫师月,你……究竟是从一个什么样的部落而来的巫师。既然懂得这么多为什么还会离开自己的大部落,到苍措部落里来呢?
吴熙月平复下心神,手指头颤颤着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些排排小字,……吴熙月一读才知道自己是底页当成的正页。
顺过来,另一面的书页上面写着更大的《徽农要记》四个字,同样是竖排繁体字。
更加不能蛋腚起来了,好不容易平复的小心肝再试抖啊抖起来。在现代,是绝对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粗糙的纸张,除了台,港两地后很少再用竖排字。这么说来,这本书的历史极有可能是古代出版的。
翻开书面,吴熙月便到一枚泛旧印章,上面的字已经看不清楚是什么。只有一排小小的毛笔字可以依稀能看出来,“赠友,临子”还有什么“息后,农,乐事。”磨损厉害,没有办法全读出来。
大约意思应当说一个好友买了此书,然后送给一个从官场上面退下来的好友,并安慰他务农也是一件乐事。
在吴熙月孜孜不倦地看着《徽农要记》,并时不时给萨莱巫师解释解释时,石林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警惕性极高的芒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额头上还在冒着大豆般的汗珠,听到石林里有很轻微刻意收敛的呼吸声传来,芒身如狡狐一下子闪躲起来。
是谁会来石林?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很多,很久,石砾都摆到自己数不清楚了,可是他的女人还没回来。
脚步声很轻,不仔细听是没有办法听出来。
一道黑影很快闪到了祭台下面,在月光下面,芒终于瞅清楚是谁到了石林。从黑暗中走出来,芒微笑道:“我一直在等你过来,狼王。”
狼王对气味是很敏感的,他正是顺着芒留下来的气味毫不费力摸到了石林深处。见到他的出现狼王也不感到惊讶,薄唇抿起,声色冷残道:“还没有回来?”
清清冷冷的月光扫地他眼角微挑的魅惑凤眸里浮起了一层不是常人有的残冷在里面,不近人情,也没有一丝暖意,这样的眼神只有狼身上才会有。
他盯着从黑暗中走到月光下的芒,习惯性弯曲的手指收紧起来,“女人没有回来,你就不会去找?”
“我没有办法去寻找,又不能离开石林。只能是等,等月回来,或是等你过来。”芒苦笑起来,温润如玉的俊颜里是从未有过的挫折。
在石林里,在暗河下……他发现了自己并不是那么的强大。在没有阳光的地底下面,他就算再怎么样去把女人寻回来,也只能是想,完全不能去做。
狼王闻目,目露询问道:“怎么回事?血巫族倒底在什么地方?”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自信,好像被什么事情给打击到自信都失去了不少。
出了什么事情让他一下子变化这么大?
“你跟我去个地方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了。”芒黯淡许多的玉色眸子因为狼王的到来又亮起了许多。狼王是最适合在黑暗中行走的男人,有他在……不怕找不到月了。
在芒的带领下,狼王站在黑暗的地洞边缘,他趴下身子似乎是在嗅闻着气味。
虽然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芒隐隐觉得狼王似乎也是在为难着。不由着急道:“是不是很难找到月?她跟大巫师就是从这里下面,一直没有再上来过。”
“下面是河水的气味,很腥味……,把月的气味早就隐藏住了。”狼王目露凝重站起身来,尔后才对芒道:“我们需要下去才行,你等一会。”
没有说他离开去做什么,狼王是习惯不会对同伴,对族人说出他的打算。
芒信任他,清楚知道狼王对月的担心不会比他们要少。狼一直是忠诚的伴侣,从小生活在野狼身边的狼王更是如此。
并没有等多久,芒看到从月光中走来的狼王身后还有点点绿光在闪烁着。
这是……野狼!狼王是打算带着狼王下去一起寻找月。
欣喜起来的芒对他道:“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去寻找月,狼王,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会?”他身上有很重的汗水气味,可以看出来狼王赶路有多急。
“下面有水。”狼王简洁而道,他抬了抬手,好几只公狼嗷呜一声四肢奔走瞬间就钻到了暗洞里。
芒是迫不急待紧跟而下,狼王落后一步反而是最后一个下去了。
到了暗洞下面,芒才发觉曾经只是湿潮的地面已经水在流动着,野狼们在前面涉水而走,时不时发出嗷嗷的低吼声。
狼王顺着斜坡下来,双足触到水面首先是把自己身上的汗水给清洗干净。狼都是爱干净,他也不例外。
就算是先洗了洗,以狼王的速度很快便追上已经走出蛮远的芒。
“这里像是一条地下面的河流,野狼传到前面的声音一直没有回音传来,狼王,只怕我们需要走很远很远才能找到月了。”听到身后的涉水声,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已经过来。
狼王快步走上来,并肩才道:“还有许多小河流。”
他现在能很正常跟他们对话了,如果月听到一定会很欢喜。芒心里头一想,才回答道:“是非常多,我白天的时候下来好几次,其中有几次差点没有办法走回来。”
狼王表示理解,他已经听到好几个地方有水流声音传来,一个人行走在里面是很容易找不到回来的路。
有了同伴在身边,还是一个相当有本事的同伴在身边,芒对能不能找到女人的信心顿进倍增。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里的河水是时有时无,而且是这边河流没有,这条小河又有。如些一来给他们带来了许多麻烦。
又是一个太阳升起,央罗看着还是蓝蓝的天空,重重地叹息起来。他已经知道一直没有下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了,……一直没有下雨连草地都开始发黄起来。
贯穿他们亚莫部落领地两条河流就跟莫河水一样越来越干涸,有的地方甚至都发出臭味。这是河里的小鱼因为没有水渴死暴晒在太阳下面。
昨天,几个亚莫族人竟然在干涸的河水边抬回好几头大角鹿,应该是没有水喝渴死在河边。
深水潭上的瀑布也是越来越小,他已经让族人把深水潭给围堵住,防的就是越来越少的水还往下面流去。
竹罐子里,空了的树洞里他都装满的水,女人担心自己会渴死还偷偷地隐起水来。只是,这些都不是解决办法,只有下几场大雨才能解决问题。什么时候才会下雨呢?也不知道大巫师跟巫师月什么时候才开始乞雨。
又过去的许多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如果是在以前,他肯定已经去石林问一问了,然后现在到处都没有水渴,他还真担心自己会不会渴死在路上。大肚子病好不容易让巫师月救回来,……实在不想会被渴死。
“大首领,他又去落庚部落了?”桑赛无声无息出现在央罗的身边,脸色凝重隐含着怒火而道:“大首领,我们还需要再忍下去吗?他这段日子总是偷偷去落庚部落,我们……”
央罗抬手打断桑赛的话,沉稳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狠,“不急,他既然有心想取待我这个首领之位,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前他还是不敢行动。让族人先盯紧点,不用盯去落庚部落,只看他什么时候会回部落就行。”
桑赛是越来越没有办法猜透他们的大首领的,闻言,忍了忍把话又噎了回去,梗着脖子很不情愿道:“我已经派族人盯上去了,只要他有什么不好举动,我会立马杀掉他。”
对他的忠诚央罗是很满意,跟着他这么久从来没有一点背叛的心思,在发现他曾经还是比较信任的阿密达出现问题后,便立马告诉了他。
也亏他盯紧了阿密达,否则,他这个大首领还真没有发现阿密达起了异心。
“等巫师月,大巫师出现在石林,阿密达才能杀死。”央罗笑起来,很残冷的笑容。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打算着什么,经历一场生死大病,央罗的心思愈发让人难猜起来。
桑赛眼里闪过狐疑,他不知道眼前这位一天比一天的威严的大首领为什么一定要等到那个时候才能杀死阿密达。
没有让他想明白,央罗已经在道:“盯紧另外几个部落有没有什么动静,月孜部落应该是最缺水的一个部落,小心他们也盯上我们亚莫部落的深水潭。记住,只要不是苍措部落的族人,一旦出现在我们领地上面全部杀死。”
“母巴部落……也要杀掉?”桑赛心间一跳,更加不明白起来央罗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错!”央罗转过身,威严深慑的双目看着桑赛,一直看到对方肩膀微地缩退一下,央罗才哈哈大笑道:“一旦都没有水喝,母巴部落的古丽娜只会最先想到我们亚莫部落,虽然说,我跟她的交情不错,但还没有深到拿自己族人生命去把交情维持。”
身为一个部落的大首领不心狠一点是不可能,只要心狠才不会让别的部落欺负了去。
五大部落的族人全部陷入了没有水渴恐慌中。最为严重的月孜部落首领找到了囚鹰部落首领囚,月沙逊没有说他是过来救助,因为他知道就算是开了口,囚也是不会答应让出水源。
他只是眉头深锁道:“自从巫师月来到我们苍山山脉里就没有平静过,本属于我们领地的喇达乌拉山成为她的领地后就一直没有下雨。囚,这是神灵对我们的惩罚,是神灵在告诉我们不应该把喇达乌拉山让出去!”
囚鹰部落首领最近因为一件事情弄得焦头烂额的,那个曾经帮助过他的女人非要让他现在把首领之位让出来给他们的儿子,并威胁说如果不让出来,她会再次找机会像对付密索部落族人一样对付囚鹰部落的族人。
光这件事情已让他难对付,更没有功夫去管什么巫师月,什么喇达乌拉山了。
囚很疲倦的挥挥手,在敷衍道:“这事情是大巫师决定的,我们起了血誓,无论怎么样喇达乌拉山已经是不可能再成为我们的领地。月沙逊,我最近很忙,没有功夫再去对付巫师月了。”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谁不知道月孜部落负缺水,现在才说没有下雨是神灵的惩罚,之前为什么又不早说呢?
狡猾的老东西,只怕是想让囚鹰部落也跟着陷入灾难中,然后他再趁机提出些有利月孜部落的条件出来。
在原始社会里,患难是不可能共,反而是幸福可以一起分享。
越有灾难来临,各部落之间的纷争只会越深,到最后一支胜利的部落才会有资格活下来。
月沙逊没有想到一向有野心的囚竟然放弃对喇达乌拉山的争取,一时都有些愣住。如鼠目的眼珠子转了转,他试探道:“难道说你现在还有件比夺回领地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他一提立马引起囚的警觉,看了月沙逊一眼,囚冷哼道:“你不觉得现在找到新的水源比夺回领地更重要吗?水都没有喝,族人们还有力气去夺回领地?月沙逊,你好像变得很坏了。”
原来也是为水源的事情头痛,月沙逊心里的疑惑打消许多,叹气道:“我只是在想也许把巫师月赶出我们苍山山脉,说不定就会有雨降下呢。”
“你想,她既然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会出现在贫瘠的莫河一带丛林呢?还安身在一个小部落里。依我看,肯定是因为她身上带了什么灾难,让她的族人放弃了身为巫师的她。”月沙逊一边说着一边细细观察对方,发现囚的脸上有一丝动容,月沙逊会意地笑起来。
能听进去就是好事情。
囚鹰部落的族人是没有月孜部落多,囚一旦真派族人去驱赶巫师月的苍措部落,他是完全可以把囚鹰部落现在的水源占据!只要有水源,月孜部落才不会灭绝。
不动容是不可能,关系到族人与部落的生死存亡,囚难免也会顺着对方的话想偏。
“现在不适合去喇达乌拉山,依我看还是找到新的水源再说吧。月沙逊,你也别再想着领地的事情,最好是回到领地好好找找有没有新的水源出现。你的领地够大了,只要用心找说不定在某个山坳里就有瀑布出现也说不定呢。”
囚鹰部落的首领是不可能是个一味听取别人意见的首领,更不可能会一下子乖乖落到陷井里。
更何况,囚已经发现前面等着他的可能是个陷井。
月沙逊懊恼到心里阵阵抽痛,还是不能说服这个老顽固!
悻悻点头,无奈道:“我也是着急才会这么想,既然你没有意思,我也不说什么。以我们两个部落的交情,我才会最先想到找你。好了,我也得回部落了。等我找到新的水源再来告诉你一起分享。”
不会把建立起来的关系撕破,月沙逊是微笑着离开,他心里有多么恼怒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身处在血巫族的吴熙月当太阳都照晒在山洞里,她才慢悠悠醒过来。好久没有睡好囵囫睡,把大巫师狠揍一顿后,沾着兽皮垫就沉沉睡过。
“真是能醒,再不睡来蒙措乌几个老巫师就要闯到我山洞里来了。”手里拿着烤肉进来的大巫师正好是见到她醒来,直接把还热乎热乎的烤肉递到她手里,“快吃,都是刚烤好的。”
昨晚上看《徽农要记》太晚,一直到火把熄掉她才睡觉。一直睡到太阳都高升都没有醒过来,把血巫族的那群巫师给急到以为她逃跑了呢。
吴熙月抹把脸,手还摸了摸枕着睡觉的《徽农要记》才道:“我去洗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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