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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出门,简直像是后面有追兵,而他们在逃跑一样!
……
“——混蛋!”
站在人去院空的致远斋门前,宜生再也忍不住,爆出一句完全不符合她平日形象的粗口。看到锦盒里的东西后,她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往脑袋上涌去一般,“轰隆”一声,将她的理智炸个粉碎。她来不及多想沈问秋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去想,因为事实上意思
很明显,唯一还值得质疑的是沈问秋为什么会这么做。
宜生可从未想过,只是送出一件披风,就要蒙受这样的羞辱——是的,她认为这是羞辱。
她一心赤诚坦荡,将他当做值得相交、信赖的朋友甚至家人,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他会以那样龌龊的心思去想她。
一张纸,一本《女戒》,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让她恪守妇道,莫忘了《女戒》上的教诲。
愤怒之极的宜生完全顾不得再想什么,热血上涌,她一把撕了那张纸,却并没有扔掉,而是拿着那些撕碎的纸和那本《女戒》,她只想将这些东西扔到沈问秋脸上!
但一路走过来,热血褪去,宜生的理智稍稍回归,她想着自己可能不会再把书纸扔到沈问秋脸上了,但是,她一定要质问他。
一路上,她都在想到了致远斋要怎样开口,怎样让他为自己龌龊心思而感到羞愧,怎样让自己胸口堵着的那口气散发出去,而面对她的质问,沈问秋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但是,她想了一路,却没想到自己会扑空。
“宣少夫人,真不巧,三爷刚刚离开。”致远斋空无一人,只有茶房留下个老头守门,他咧着嘴粗声粗气地道。
“离开?去哪里?”宜生一愣,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茶房的嘴咧地更大了,“这个小的就不晓得咯,说是去南边?还是北边?反正够远的,说是这趟要做个大买卖,没几个月回不来哟……”
“——混蛋!”
宜生再也控制不住,骂了出来。
……沈问秋的突然离开并没有对伯府产生什么影响,伯府的人早就习惯了他的来来去去。刚开始时,每次沈问秋离家,谭氏等人还会假惺惺地送别,后来次数多了,谭氏等人
似乎觉得没有必要了,便连表面功夫都不怎么做了,有时沈问秋都离开一两天了,主院那边才得知消息。
不过这没关系,谭氏不在乎沈问秋什么时候走的,她只在乎他什么时候来——因为他来时总会带来丰厚的礼品。
所以,沈问秋的离去唯一影响到的,或许只有宜生的。
哦,还有七月。三叔公的离开让她很不高兴。最近七月的进步很大,她的情绪越来越丰富,心智似乎也跟常人相差无几了,除了依旧不爱说话,经常两眼呆滞地盯着空中,其他方面,她已经越来越接近普通人。比如沈问秋的离开,以往沈问秋也经常离开,但那却不会让七月的心情有什么起伏,或许是有起伏的,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这次,她明确地表现出不高兴的情绪,这事实
上是一种进步,因为她不再把自己的情绪锁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外面的人终于也可以一探究竟,与她分享她的喜怒哀乐。
以往的她就像个行为无法自主的婴儿,但现在的她,却逐渐显露出一点符合她年纪的气质——她已经十一周岁,不再是孩子,而是个小少女了。
所以虽然对沈问秋的逃跑行为愤怒不已,但看到七月的反应,宜生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现在她可不希望七月太依赖信任沈问秋,所以她想尽办法转移七月的注意力,想让七月尽快把那个该死的男人忘掉。可能还是年纪小,如宜生所愿,没过两天,七月的忧郁就过去了,在宜生和其他人的耐心陪伴下,她像一株春天的小树,身条儿拔高的同时,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丰富,
有时甚至对着红绡绿袖都会蹦出几个字来,更不用说对最亲近的宜生,以及时刻陪伴着她的阿杏。
因此宜生最近的心情很不错。过了不久,文郡王成婚了。虽然只有三个月的筹备时间,但这场婚礼却办地声势浩大,煊煊赫赫,迎亲的队伍绕遍全程,鼓乐喧天中,王府家人沿路遍撒铜钱,一路下来
,不知撒出去几万钱。
而到了王府,满座权贵不说,皇帝更是亲临为新人主婚,荣宠圣爱一时无两。无数家有女儿的人家,都羡慕那个嫁给文郡王的女子,恨不得让自己的女儿以身代之。同时还有无数人提起渠家,或惋惜或同情或嘲笑或打趣……都认为渠家错过了一桩大
好事。
但是渠家自己却并不那样认为。文郡王终于成婚,这让宜生和渠家父子皆松了一口气。梁氏自然还是不满的,文郡王的婚礼越盛大,她的心就越酸,如今看见宜生就只差没甩白眼儿了。但好在,渠莹的
脸好了,梁氏有了更重要的事儿要忙,就是为了渠莹重新寻一门可心的亲事。
就算再找不到文郡王那样的佳婿,也得找个差不多的嘛。
梁氏一门心思扑在找女婿上,宜生这才解脱了,也不用每次回渠府都担心受白眼了。
无论娘家还是伯府,宜生的生活都又重归平静,可能除了依旧要留在伯府不能跟沈承宣和离这一点外,她的生活就没有别的什么烦恼了。
直到文郡王成婚后的一个月,北边传来消息:东胡老乌桓王去世,新乌桓王即位。而新乌桓王即位后,第一件事就是立刻便派了使臣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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