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第371章 前世今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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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真的是你？”

声音微弱如垂死，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来。已是初春的季节，可他的身上竟然裹了三件厚厚的羊皮袄，依旧难掩他的瘦骨嶙峋。那张脸，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眉间的死气萦绕，就像是刚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他的两侧，各有一个人托着他的胳膊，架着他，似乎在楼梯上漂浮。

他还是秦冲吗？还是那个威风赫赫的双抢手，还是那个每一次自己断后，把生机留给伙伴，置自己于险境的义气秦冲？

“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苏茉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秦冲的双腿，秦冲想避，却并没有避开。

他身边的两个人想要拉着他离开，却被秦冲给阻止了，他松开那两人，将他们撵走，缓缓地，艰难地蹲下身来，试图将苏茉拉进怀里，“老大，看来我真的要死了，竟然能够见到你！”

“混蛋，你混蛋啊！”苏茉止不住哭了起来，“我没死，没死成，你也不许死，是谁？告诉我是谁？”

“呵呵！”秦冲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拍了拍她的肩，叹道，“没死，真好！”

不知道哭了多久，只听到秦冲呼吸急促了很多，知道他支撑不住了，苏茉方才收了眼泪，一把抱起秦冲，将他从楼梯上抱下来，小心地安放在沙发上。苏茉自己在他跟前蹲下，怔怔地望着他，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看不出她眼底的神情，可秦冲却知道，苏茉极少流泪。她那般坚韧的人，能将她打动的，必是被她刻在心上的。

“我就这样了，呵呵，能够再看到你，死也知足了！”秦冲抬手抚摸在她的头上，十六年，岁月侵蚀了豪情，面对如此年轻的苏茉，他越发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不，你不会死的，没有我的允许，死神怎么敢收留你？”苏茉一把抹去脸上的泪，她执起秦冲的手，一缕真气荡荡悠悠地冲他的经脉中蔓延进去，凭苏茉如何努力，都不能进入分毫。

“别费神了！”秦冲虽然几成废人，可他的眼力犹在，见苏茉脸上的悲愤和不敢置信，也知，连苏茉都很棘手。再加上，秦冲对苏茉的了解，仅限于前世她是黑寡妇佣兵团的团长，灵魂人物，是她带领着他们成就了传奇。

苏茉收回了真气，她摇摇头，脸上坚毅的神情不容忽视，“你中了降头术，是谁做的？”

后面四个字，带着质问的语气。秦冲已经精神不济，他还想问问苏茉，当年是如何逃出生天的？他找过她，找了整整三年。飞机在天上飞过的航线，被他投影在地面，驾着一台车，从飞机起飞的地方一路找，一路找，找了整整三年，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地方。直到在飞机出事的地方，看到那已经被尘埃掩埋的遗骸，秦冲才终于明白，苏茉，已经不在了。

可今日，听到管家来报，有一个叫苏茉的女孩子非要和他见面，秦冲压抑了十六年的情绪再次喷涌而出，他在想，或许是他要死了，冥冥中，上天派了一个叫苏茉的女孩子来安慰他，指引着他去往天堂，去和她们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