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六章 质问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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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苏特伦仿若见到鬼魅似的，一惊一乍的怒瞪双眼，他的战刀正在微微发颤。

苏特伦见过骨头硬的，更见过不怕死的，可就是没见过这样奇葩的角色。出言不逊也就算了，马擎龙都死到临头了，却还镇定自若的说出了这番打击整个人类公会，刺激性气味爆表的“大逆不道”之言论，苏特伦没准儿就控制不了情绪，一刀砍下去了！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你这个……乱世之奸雄……”马擎龙一字一句，还在继续不依不挠的说些自寻死路的话，嘴角的冷酷之意绝不会因面临身首异处的险境而有丝毫的消减。

“呵呵，这世界无论再掩饰得如何花哨，吃人的理由再装点得如何冠冕堂皇，其本性归根到底就是肉弱强食，强者为尊。”此刻的苏特伦，不仅压下了怒气，杀心锐减，反倒是对这个人起了极大的兴趣，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敢以狂言相向，此人的心理素质真高到了令他都佩服不已的地步了，他平和而狡诈的笑道，“连我这个奸雄都赢不了的人，怎配对我等评头论足呢？你还是识相一点，乖乖投降，我可以当你之前什么也没有说过。”

“哦？这是宽仁的……未来的魔王陛下啊……”面色直阴，马擎龙每一言都内涵着什么。

苏特伦并不能理解马擎龙的言外之意，他也不想去理解，而马擎龙俨然就是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苏特伦究竟在犹豫什么？以他那份噬血的狂暴之心，难道还下不去手？

“我知道的……”苏特伦咧开了嘴，笑呵呵的收回了架在对方脖子上的战刀，深邃的长呼了一口气，“你还是不服我，我要如何才能时征服你的心呢？”

“别白费力气了……”马擎龙冷笑着摇摇头，“你拥有成为一个伟大领袖几乎全部的品质，但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人性和良知，这样的你，即便打倒的魔王，你也只会成为比魔王更可怕无数倍的角色。你还是尽早了结了我吧。我不会在洛丹城助纣为虐到底，但至少我不可能加入这样一个披着人类外衣却行着魔鬼之事的公会。”

“吼吼，我只会把你的话当初耳旁轻风，你骂我一万句，我也没少块肉。我若是‘魔’，可总有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叫骂着我是‘魔’，自己最后却不是我这个‘魔’的对手，那么那些人就没有资格扯那些谬论，因为他们都是冢中枯骨。”苏特伦即便被说成魔鬼，他也依旧发出了划破夜空的傲然大笑，不以成魔为耻，反以当魔为荣，“你还真得谢谢你，把我说成一个魔王，对于魔王之位，苏某可真是望尘莫及。不过至少我不是个被人看扁的废物，若能借你吉言成为魔王，耀得荣光满身，真乃苏某之万幸啊！哈哈哈……”

“你……你的脸皮是用什么做的？真是厚如城墙了。”马擎龙对于苏特伦的反常表现也是倍感惊讶，转而却又自得一笑，“哼哼，真不愧是‘奸雄’，无论你是人是魔，都是那么有魅力。”

“多谢夸奖。”苏特伦一笑，他背过身去，将刀刃放低，杀气似乎全数消弭了，而他在迟愣了片刻后，仿佛释然的长吁道，“你走吧……”

马擎龙没有听错，苏特伦也没有开玩笑，出言不逊的马擎龙，反而在苏特伦手上获得了一线生机。他表现得异常平静，平静到好似没有今天这一出刀尖上滚过的经历。说到底，他表现的还是没有一点服气的样子，可就因为这样，在苏特伦的心中，马擎龙才能不断利用对方的心理抬高身价，以至于让一个冷血到家的“奸雄”真心实意的放生了自己。

一言不发，平静的步行而去，消失在密林的深处后，又迅速潜地而离。马擎龙放心无比，苏特伦也没有食言，就这么不追不赶，任凭到手的猎物溜走。苏特伦绝不后悔放生一个对自己口出狂言，诋毁全公会的人物，而马擎龙在转身离开之后也没有再回过头，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神秘笑意，那是一种计谋得逞般的得意。

马擎龙所料想的果然没错，这份赌上他性命的考验，苏特伦终究还是合格过关了。打从一开始，马擎龙便是胸有成竹，他的言语虽为试探，却也是发自内心的对人类公会的不满。而苏特伦之所以没有追杀的，还是因为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点，那就是他的坚贞不渝的信念！他反对公会的残忍兽行，也就意味着他的本性是与魔族绝缘的，他不同于那些恶魔，同样极端反感那些恶魔，而他现在寄人篱下的处境也实属逼不得已，这样的他，反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苏特伦看出来了这一点，所以放走了他，实际上，苏特伦也不指望能够收服他的心，但愿今日相见，不是他们最后一次碰面吧？

而同样身处密林，一前一后的追击，另一对人就要显得平静了许多。停留在湖泊边，潺潺的水流有如心河在荡漾波澜。双方骑马对峙，两个人都几乎是面无表情，只有那看似复杂的微妙眼神死死的焦灼对视着，时不时还泛动起几许心知肚明的微笑，那是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