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为何哭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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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

当卢天华愣愣地把视线调转到窗户的方向上，看到窗外卢浩然笑得一脸“傻瓜”，卢天华已经渐渐隐没的泪水哗一下又涌了满脸。

“天华！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是的，他哭了。他被卢浩然看见他在哭了。真糟糕，可是，再也忍不住了。

“啪啪啪！”

“天华，你快过来把窗户打开，让我进去。你到底怎么了？”

卢天华没有动，他没有力气，但主要还是，即使隔着透明的玻璃，自己狼狈的样子已经被卢浩然看了个彻底，但他还是无法去面对卢浩然。

“哐！哗啦！”

巨大的破窗声响，吓得卢天华一个机灵坐了起来，然后看着卢浩然猛然闯了进来，扑向自己，将自己按进他的怀中，卢天华愣住了。

这会儿，卢浩然却没有再问他究竟是怎么了，而是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脑，低低地重复着：“哭吧，哭吧，我在这里，你尽情地哭吧……”

于是，他在那魔咒的催眠中，真的彻底大哭了一场。

当夜，因为他房间的窗户被卢浩然打碎了，当天没法修，他只好和卢浩然睡一个房间了。卢浩然的房间也只有一张床……

除了二娘，卢天华其实没有跟任何人睡过一张床的记忆。他其实是很别扭的。可是，看着卢浩然因为当时情急，居然是用拳头砸破了那扇玻璃。此刻缠绕得跟粽子一样的右手，进房间时又不小心刮破了也略微包扎了一下的左手。看着卢浩然一边傻呵呵地冲着自己笑，一边用那两只手笨拙地拉着被子……

“你躺好。”

卢天华叹了口气。一把将卢浩然按进床里，然后自己代替卢浩然给他整理好了被子。

卢浩然傻呵呵地笑看着他，没有反抗。然后等他给卢浩然盖好了被子，卢浩然还是傻呵呵地笑看着他，不过那眼里居然好像……好像……好像小狗一样透着一丝可怜巴巴的哀求。

卢天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还是自觉地走到床的另一侧，自己爬了上去。待他给自己也整理好了被子。一回头就撞见了卢浩然一脸成功要到了骨头吃的满足样。

“……”卢天华默默地与卢浩然对视了两秒。

突然，卢浩然把被子一翻又下了床。

“你去哪？”卢浩然顿时尾巴就下垂了，完全一副怕被主人抛弃的小样子。

“啪嗒。”

卢天华完全没搭理卢浩然。只是自顾自地跑去门口按了下电灯的开关，然后深呼吸了好大一口气，才又麻利地走回去躺会了原来的位置。

“啊，原来你是去关灯啊。我还以为……嘿嘿。”

卢天华没忍住。侧头又瞄了卢浩然一眼。这一眼。他还没有适应室内的黑暗，没大看清卢浩然的脸部轮廓。但卢浩然那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地撞上了他的眼睛。卢浩然心中猛地一窒。

为了掩饰自己鼻尖再次涌上来的酸意，卢天华破天荒地主动跟卢浩然搭话了。

“你……为何要那么做？”

卢天华问得有些没头没尾，卢浩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白天的事情。不过他是要问自己为何去而复返呢？还是问自己为何砸碎了窗户呢？

卢浩然嘿嘿一笑，那双黑珍珠般的眼睛依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卢天华，道：“因为我担心你呀。”

“哐！哗啦啦！”

卢天华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把头转正不再对着卢浩然。

“咦？你睡啦？”卢浩然等了好半天。都没听见卢天华再说一个字，好奇地问道。

卢天华还是没有声音。

“晚安。”卢浩然又等了一会儿。才轻轻道出了这两个字。

然后，卢天华突然觉得，自己左侧的肩膀有点暖。是卢浩然靠近了！

卢天华没有动。他既然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那现在突然躲开一些，卢浩然就要识破自己的，这不行。可是……可是……而且……他其实也不想躲开。

“我担心你呀。我担心你呀。我担心……”

卢天华的耳边依然声声回荡着卢浩然刚刚那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回答。卢浩然的语气不激不荡，就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句回答。但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却瞬间打碎了……打碎了……

是的，白天卢浩然打碎了他房间的玻璃。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长久以来心中那一面自我保护的墙也在听了那么一句话后，瞬间支离破碎了。

感受着卢浩然肩膀紧贴着自己肩膀传递过来的温暖，卢天华觉得自己的心也好暖。然后，那丝丝热气又毫无悬念地冲向了自己的鼻尖，眼角。

原来，他哭，是因为他感动，他感受到了来自卢浩然最真情实意的担心。这担心，是爱。而且是这世间最净若琉璃，明无瑕秽的爱，就好像卢浩然那双眼睛。

不同于母亲对自己出于骨肉至亲的爱。不同于二娘恍惚替代的爱。不同于……也许卢语乔也真的爱过自己，但那爱太自私，自私得轻易就破碎了。再至于家族对自己的爱，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衡量价值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