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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的妖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蛰伏于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因为包谷进山前曾有言在先,一行人哪怕看到有外界罕见的妖兽也不敢擅自离队去捕捉,老老实实地跟在包谷身后行走。对这些习惯飞行和走传送法阵的修仙者来说,一个时辰才翻过一座山头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包谷居然领着他们在往来时的方向走,甚至有护卫发现自己又回到自己刚才走过的地方。
司若的侍卫把包谷在走回头路的情况悄悄地向司若禀报。司若想了想,小声问包谷:“是不是在走回头路?”
包谷说道:“没有。”她传音说道:“都小心点!所有人跟紧,一个紧跟着另一个,人与人之间不能超过一尺距离。”
司若突然大叫一声:“什么情况?”在她的正前方出现在一行人,领头的那行人,一个是包谷,一个是她,身后跟着她俩的护卫和随从。她以神念探去,对方活生生站在那。她一把抓住包谷的手,问:“我见鬼了?”
包谷的神情陡然转为凌厉,冷声叱道:“谁擅自行动发动了阵势?”
一名护卫见势不对,大喝一声:“保护陛下!”哗啦一群人瞬间冲到司若的前面一字排开把司若护得严严实实。
包谷的脸色顿时化作一片冰寒,杀气腾腾。
司若的侍卫一动,原本宁静祥和的林子突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生机勃勃灵气充裕的山林变成一片漆黑的虚无。这些围在司若前面的护卫全部都埋在了黑暗里,谁都看不见谁,连神念都探不进去。
包谷在司若护卫动的那一瞬间就把司若的手握住了。她闭着眼睛,拉着司若,凭着记忆中看到的方位往前走。
司若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什么情况?”
包谷没理。她继续踩着阵位往前走。
司若回握住她的手,逐渐用力。
下一瞬间,包谷便被司若抱住。
包谷凝神静气,将舌尖抵在齿间用力一咬,舌尖的疼痛令她的灵台一片清明。那被司若紧抱着的感觉瞬间消失,倒是手上拽住的人逐渐变重。
大概走了一柱香时间。
她俩的面前突然亮了起来,林中的一切又出现在眼前。
她俩的随行慌张地跟在后面。
司若紧抿住唇,一语不发。她面色阴沉地扭头,正要朝身后望去便听到包谷说:“别回头。遇到任何人都不要理,我们的人没有跟来。”
我们的人没有跟来?那她俩的身后是什么人?司若下意识地就想把这些鬼东西轰飞。可她知道她们这是陷在阵法中,不能轻举妄动。突然,又有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右侧,一把握住她的手。司若身上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一左一右两个包谷,真真切切地包谷,都牵着她的手。神情、模样、气息,一模一样,就连手上的温度都一样。
司若咬牙叫道:“包谷,你看到我身边多出来的人了么?”
包谷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步子,冷声道:“玩够了没有?”
司若右手边的包谷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响起:“右边走!”
包谷突然将司若的手松开,玄天剑出现在她的掌中,一股磅薄的剑气弥漫开来,她挥剑凌空一斩!
一剑斩出,将空气都斩出一道裂缝,伴随着一声碎裂声响,一声凄厉、尖锐的声音响起,空气为之一荡。一盏宛若琉璃般的灯从虚空中跌落出来落在地上碎在地上。那站在司若右手边握住司若手的包谷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了。原本弥漫在林中的白雾也变得淡了许多,使得视线都开阔起来。
包谷迈步就朝来时的路飞快奔去。她一步七八丈远,两三步便回到刚才陷入阵法的地方。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个砍帮护卫。
还有一些惊魂未定浑身戒备地打量着四周,像防贼一样防着身边的人。
四五丈外的林子里,一个穿着钺国侍卫服饰的青年男子捏着一株外界极为罕见的七阶灵药一脸惊愕地看着包谷他们。
司若紧跟在包谷身边赶回来,她朝那躺在地上的砍帮护卫探去,只见他们气息已绝、神魂尽皆消失,就连元婴都不见了。她问道:“怎么回事?”
包谷目光冰冷地看向立在远处那手握七阶灵药的青年男子,她又冷眼看向司若,冷声道:“女皇陛下,你回吧,别再跟着我。你再带着人跟着我走下去,我怕我带的这点人不够死。”
司若也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青年,脸色铁青。
那青年见到司若的脸色极不好看,他来到司若跟前,硬着头皮说:“皇姐,我……我……这是炼还魂丹的主药,好不容易才遇到……”
司若凛冽宛若利刃般的目光剜在那青年的身上,她气得浑身颤抖,抬腿踹在那青年的身上。
那青年倒飞出去,背部撞在一株百年大树上,大树被应身而断,他则趴地地,身子一震“噗”地一声喷出口鲜血,他手里握着那株七阶灵草,伏地而跪,又“噗”地一声喷出口鲜血。
司若沉声道:“滚过来。”
那青年站起来,又摔倒地上,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他站不起来,只能爬回司若的身边,跪下司若脚下。
司若凌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说:“有什么遗言?”
那青年的眼睛都红了,他张了张嘴,泪珠子在眼眶里打了一圈滚,说:“没……没……没有……”他把手里那株带血的七阶灵药递给司若,说:“请皇姐带给我阿娘,别……别说我……我是为擅离采药被……”
司若取出一个玉盒把青年手里的药装起来,又扔回给了司言。她看向包谷,说:“包谷,他的事我替他担了。”说完,手一转,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掌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进了自己的小腹中。匕首从小腹捅进去,从后背出来,她体内的鲜血的精气直往匕首里涌。急速流失的精血使得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一把将匕首抽出,整个人都立足不稳直往地上跌去。
包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司若。
司若说道:“不碍事,要不了命。”她冲包谷笑道:“本皇如此处理,满意否?”
包谷塞了颗疗伤药在司若的嘴里,又取出一葫芦七阶猴儿酒给司若灌进去,她冷声道:“你何苦非要跟着。”
司若说:“我想看看封下绝域把妖圣她们都困住的是什么东西。”她灿灿一笑,说:“最重要的是我堂堂钺国女皇岂能让人说我治下不严生出乱子被你一个砍刀令主给扫回去?帝皇脸面可比命重要多了。”她的脸上挂着笑,那不断浮起的冷汗和难以自抑地颤栗却出卖了她。
那青年跪在地上哭得都不是音了,直喊:“皇姐,你杀了我吧。”
司若气骂一句:“滚!”她手捂住伤口,疼得直抽冷气。她那匕首宰人爽,现在捅在自己身上才知道这滋味真*。好痛啊!
一旁的护卫把那青年扶起来,给他疗伤。
包谷看到司若疼得厉害,以神念查探伤势,顿时皱紧眉头,又取出一个玉盒。玉盒中封有六枚完美品质宛若活物般的宝丹。她取出一颗喂进司若的嘴里,把七阶猴儿酒塞给司若,把司若交还给侍女。她回到那死去的十七名砍帮护卫身边,将他们收进超大储物袋中。包谷冷声说道:“别以为看起来风平浪静就等于没事,越是平静的往往越凶险,一步踏错,那就是生死之别。再往后走,危险更甚。若有谁再敢擅自行动,就等着死在这里吧,我没那功夫守在这里陪你们耽搁。”
十七条人命摆在这,连钺国女皇都自捅一刀,谁还敢再擅自行动?
包谷给司若的疗伤丹有奇效,她那被匕首所伤的伤势正在迅速恢复。司若知道包谷赶着救人,待伤口止血,不再痛了,便继续前行。
那惹祸的青年因为伤势重,被护卫背着走。
包谷领人继续前行,她悄悄传音问司若:“那是你弟弟?你弟弟还缺一枚七阶灵药?”
司若觉得脸都丢尽了!她传音淡淡地回了句:“不是一个娘生的,能有多亲近?”就算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资质不好、头脑不行,那境遇也是天差地别。在凡间,皇帝的兄弟姐妹再怎么都能混个王侯,在修仙界,一切以实力说话。朝堂上的位置都是有数的,有实力居之,若没实力,莫说只是女皇同父异母的弟弟,就算是亲爹都没用。司言的天资并不好,愣头青一个,文不成武不就,他能突破进化神期、在她身边当个侍卫,还是司若念在那过世好几百年的亲爹份上照拂着。司言没本事,司若莫说给他封侯拜相,就算是想弄个官职都不行,朝中的官位都是靠真才实力考上去的,她敢任人唯亲强行提拔上去,几个老王爷和文臣武将用唾沫都能淹死她,如果唾沫淹不死,那就联合起来用拳头砸死她。司若并不待见司言的母亲,因为司言的母亲,她母亲的死与司言的母亲有脱不掉的关系,她不为母报仇都不错了,救那女人?不可能!司若可以对那女人见死不救,但她狠不下心让自己这个憨得有些可怜的弟弟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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