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阵营交叉点（6）(河蟹横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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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多谢帮助。」

另一方面，地下停车场中……。

因一时失察，而差点被敌人给翻盘的雅莉，有幸得到令她意外之人的援手。

「别客气，反正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

有一头灰金色波浪卷发的眯眼少女，对此时仍因先前的失误，而差点遭袭一事心悸不已的棕发眼镜少女微笑着说。

「是吗？那麽……回归正题吧。」

冷静下来的雅莉，用难以言喻的目光注视另一位少女眯眼之下细小双瞳，一字一句的质问。

───目前IS学园二年级生之中，我可不记得有哪位名叫「杰莉妮．泰拉」的丹麦籍学姐喔？

「所以，虽然很感谢你救了我，但碍於立场……我还是要问一句。」

───你究竟是……什麽人？

「……喔？能察觉我目前并非二年级学生？真不愧是那位『黑暗王子』阁下所认可的同伴呢！将IS学园的学员名册内容给完全记录於脑海中，这可不是常人能办到的喔？」

略过对方因那句「黑暗王子殿下」的形容词而一脸古怪的表情，眯眼少女神色一凛，以严肃的语气一字字清楚地说道。

「我是独立IS特殊部队『魔魅乙女』所属的杰莉妮．泰拉，奉本部队队长＝蕾雅．利末安森的命令，对团结者旗下所属的『遥夜势力』进行武力援助。」

魔魅……乙女？难道？

「你竟然是……亡国机业？」

似乎早料到对方脸上的讶异，杰莉妮对此，也仅微笑着点头承认，不过……随後她又补充似的说明：「不过，有点必须申明，就是……这次支援行动的立场，仅代表我们『魔魅乙女』部队的立场而已喔？」

「……？若照你这刻意区分势力的说法去解读……。」

难道……？

「没错。」

主导进行这次捕获「黑暗王子殿下」作战的势力，是理论上跟我们部队，同一组织框架的「另一群人」。

「……原来如此，若是同组织却又分属不同派系的势力，那这批敌人士兵统一配上区别於你们『魔魅乙女』部队的合众国制式装备就能做出解释了。」

……也就是说，这次捕获行动，若不是那批老流氓在默许的态度下暗中下注支援亡国机业，就是该国高层根本就潜伏着亡国机业的关系人吧！

只不过……。

───没想到被我们视为大敌的便当贩子，内部似乎也并不全是铁板一块呢？

「……还真令人意外，我可没想到，自己也有接受敌人援助的一天呢。」

厘清好现状之後，雅莉感叹似的对仍旧维持笑容的杰莉妮揶揄道。

「是啊，若是几个月前的我……或许也不会相信吧？团结者情报单位『电信局』所属的雅莉．法帝亞地下情报员。」

雅莉点点头後接着问：「我这边有你进行支援大概没问题了，那麽……遥夜那边的援助者……。」

───实力，可以信任吗？

「啊……你就别担心，负责支援黑暗王子殿下的那孩子……可是本部队中除去队长之外，唯一有特装专用机的IS操作者呢。」

「……换句话说，现下就只要把眼前的麻烦解决就好了是吗？」

神色一整，棕发的眼镜女孩在转过身返回机房的同时……。

───那麽……在我彻底接管这整栋建筑物的控制系统之前，就麻烦你帮忙护驾一下了，杰莉妮「准学姊」。

「嗯，我了解了。」

───〈华光．虎型〉，着装！

随着杰莉妮的口述指令，作为华夏盛名已久的重装IS〈汉翔〉的後续直属派生机种，「中国制．重武装炮兵型系列．第二世代末期型号」，以搭配多重火炮形成镇压弹幕为特点的要塞压制型IS〈华光（虎型装备式样）〉，下一秒，便在雅莉眼前随之成型。

「……来吧，可别想轻易越过我的火线长城喔！」

着装起IS，转身迎向敌人再次朝地下停车场派遣出的支援分队，此刻，杰莉妮眯起的眼皮下，激昂的战意从双眸中刹地浮现而出。

「……呃，在你开火前我先郑重提醒一下，目前我们的所在位置，是在这栋建筑的结构最脆弱的地底下，若不想活埋自己，请慎选除了对人镇压用塑胶弹之外的弹药喔？」

「……嗯，说的也是？」

耳闻棕发女孩的提醒，杰莉妮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被IS装甲所包覆的右手食指搔了搔脸颊。

＊

───超视距敌性攻击，锁定终了───

───防御性敌袭干涉工程，预备终了───

───狙击轨迹分析，切入方向确立，全工程，终了───

───防卫行动，开始───

「……！」

与矮身的遥夜那惊诧的目光显露的同一时间点，少女由下斩击向上的光束巨剑，直接和破空而来的超音速狙击子弹，在遥夜进入高速思考的当下所投映在脑海中的空间缓速视野之中……。

───正面碰撞！

剑锋的光刃部位，以高速思考的遥夜看来极缓慢的挥舞动作，恰恰好碰触到了天外飞来的狙击弹头，并以光刃的超高温将之整颗融解的刹那……。

……此时，少年的思绪，也恰好退出了高速思考的模式，并在全身感知恢复成常态的那瞬间……。

───眼前仅看见低矮背影的娇小女孩，也因其正面挡下了夹带强大动能狙击弹头的动作，那剧烈的反作用力同时猛地产生了向後爆起的强大冲劲，带动着少女轻盈的软躯如炮弹一般，重重地撞上了他的胸口。

碰（咻）！！

少年和少女在躯体上剧烈的撞击声响，与伴随超音速弹头而来的破空声响，几乎同步在现场响起。

藉着艾茵向後撞向自己的猛烈力道，遥夜趁隙紧抱着落入自己怀中的她，就地打了两三个滚，并迅速闪躲到自己推估那名狙击手的瞄准路径外，能暂时充当掩体的某根梁柱後方。

怀中抱着如人偶般细致而娇软的躯体，此时遥夜仍有些不相信，刚刚这个女孩子，竟用近战武装……直接挡下了狙击手所击发的子弹！

虽说，若非在措手不及的状态下，凭自己的IS机体要挡狙击子弹也办的到，但这孩子可是在急速奔走的状态下，硬是极减速并扭转身躯，匆忙地以限定展开的近战武装直接迎向狙击手的子弹，若她的动作……早一步或晚一秒就位，超过九成的机率绝对会直接中枪！

想到惊险之处，也不晓得自己是抱持着庆幸还是责备的心情，让遥夜忍不住对怀中的女孩子低声责骂说：「我说，假如你刚刚不冲出来，就能让我更快脱离危险吧！你又何必刻意替我挡子弹！还有！就算是镇暴橡皮弹……仅以IS限定着装的型态去直接击落狙击弹头，你也太过乱来了！」

「咪呜……。」

不知是方才勉强击落狙击弹头所造成的双手剧痛，还是被少年沉着脸下了重话的缘故，此时瘫在少年怀中的女孩，就像只做错事而被主人责备的猫咪一样，两侧翘起三角状发丝如同彰显她低落的心情，和头顶竖起的呆毛一同缓缓地垂了下来。

看着呆毛女孩有些害怕的沮丧模样，遥夜感觉也不知道该怎麽继续责备下去了，毕竟……对方刚才的鲁莽，似乎也是基於护卫自己的行为才付诸行动。

「嘛……算了。」

目睹仰起头的艾茵她有些担忧的眼神，遥夜忍不住轻轻抚摸起她的脑袋低声说：「刚才那瞬间，我竟然还怀疑你……也是个打算狙击我的刺客。真的……很抱歉。」

感觉到对方的心情随着那根「呆毛」的上扬而变好後，遥夜才疑惑地问说：「为什麽……艾茵小姐，你刚刚会不顾自身安危冲出来呢？」

「……蕾雅姐姐吩咐我，尽力支援身为『第一男性IS操作者』的你。」

「嗯……？」

原来，这孩子……就是那位间谍大姐送来的支援人手吗？所以说……她也是预定要到IS学园就学的「魔魅乙女」部队的留学生？

唔，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和千冬姐之间有什麽合作协议？送麾下的妹妹们到IS学园内当内应就算了，如今……竟直接无视自己身为多面间谍的危险立场，主动在战场上协助我们这些「敌对势力」？她到底在打什麽算盘？

正当少年的心思，仍在考虑着对方口中的那位姐姐将她送到了自己身边的用意时，艾茵接下来的话语却又是让他陷入一阵哭笑不得。

「……而且，你不仅请我吃章鱼烧，又是个对我温柔的好人的呢。」

对於呆毛女孩这令人极度无语的补充理由，嘴角抽蓄的遥夜也不知道该对此说些什麽，好一会儿，他才语气有些怪异的说：「……我自认，我并不是个好人，反而作为更近似於所谓的『恶党』喔？艾茵小姐。」

「……那『坏坏的好人』？……的呢？」

「这像是给熊孩子的称呼是啥鬼啊！？」

一脸难为的少年不禁对此伸掌覆额，随即他脸色凝重地追问说：「……我不在意你为何认定我是不是『好人』，但是……你刚才究竟是如何察觉到……我这边被狙击手锁定的呢？」

遥夜的质问中带上少有的凝重，导致艾茵对此也有些紧张而说不出话，最後，还是少年一边叹息着，一边摸头安抚怀中那只颤抖的小猫。

虽然，在某夜的安抚下冷静了下来，但艾茵似乎仍不知道该怎麽详细解释，一脸困扰的呆毛女孩先歪了歪头卖萌，接着……她才利用以她自己来说比较直接的感受，去大致形容刚才的她所察觉到的事态经过。

「令我感到难闻的『恶意』味道，除了四散在这附近之外……还有一股特别浓厚的味道，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到这里的呢。」

───而那些味道的汇聚点，如今都是集中在你的身上的呢。

然而，即使阐述内容连她自己也并不完全清楚，但遥夜仍从只字片语中，找到足以应证最初遇见这孩子时，隐约感受到她的能力性质的那种可能性。

……这孩子，果然有实际去感知到人类所散发的敌意，或着该说杀气的能力？

也不知道她的能力性质，是天生的还是後天培育的……不过这也能解释为何离开现场的她，却能直接察觉到这次狙击事故的发生了吧？

不过，这孩子拥有的那架IS，竟然是……？

───如今早已解散的「胧月机关」所开发的日本制第一世代IS〈丛云〉的次代机种───第二世代的IS〈出云〉？所以说，这孩子难道……过去是「胧月机关」属下的「战巫」？

短暫的失神過後，遥夜眉头微蹙地对艾茵说：「……总之，我们似乎已陷入很险恶的窘况。」

就算目前敌人们「自以为」已成功封锁了我启动IS的能力，也不能排除为了慎重起见，直接无视身在敌营的现状，紧接着直接派遣IS部队进行围捕支援吧？

……嘛，而且……既然狙击手都已找上门进行敲头压制了，那针对我从空中撤退的封锁火网也早就张罗好了吧？

───如今，敌人针对我的包围网，大概也开始进行收拢了？

总之……目前最佳的逃走时机也失去了。若只有我一人的话，还能尝试在无视右眼秘密的情形下，强行启动「裂空霸」并配以〈飞鸢〉的高机动性，直接冲破狙击封锁线进行突围，但现在……这项选择似乎也得剃除了。

说着，遥夜有些无奈地低头看了一眼正歪头卖萌表示自己无意见的呆毛女孩，毕竟……先前也算是为了兼顾这孩子的安危，这才迫使自己身陷这有些棘手的处境中。

……不过，如今这种危机最前线的情况，也不能完全归咎这个孩子，毕竟，我自己的大意也占了不少分量。

只不过……。

「……既然敌人的包围网已布置完毕，那算算……第二批进行围捕的攻坚部队，也该有所行动了，现在也没多少犹豫的时间……。」

飞雪的支援，因通讯手段已被对方封锁，那大概也不用期待了，现在……该怎麽做？

固守此地消极等待支援……还是，尝试带着这孩子强行突围呢？

注视矮自己两个头的同伴脸上那副「一切由你」的表情，少年面露苦笑之余，不禁陷入沉思。

「唷？果然……我就知道少年你绝不是如此轻易被击倒的人物哪！」

此时，意外的第三者的声音，让遥夜面对危机的全身反射神经的开关，瞬间再次开启。

「是你……？」

目睹来者的样貌後，睁大眼睛的遥夜，先微微安抚娇小的同行者打算直接唤出巨剑的攻击动作，随即，少年双眼一眯，语带警惕的向来者质问。

「……有何指教？」

「哎呀？我可说是被你的麻烦给牵拖，才被迫参入这场……以少年你为中心的骚动呢？虽说……原本我也大可一走了之就是，只不过……受限於自身的任务所需，目前我仍不得不继续从你身上获取必要的情报呢？」

似乎明了此时已不再是能彼此隐瞒立场，勾心斗角的场合，所以……再次现身的棕发少女───尤莉．法帝亚，也很直白地表达出她的目的，以及……目前的她，不至於站在遥夜等人的敌对立场的事实。

「……说起来，你忘掉东西罗。」

说着，棕发女孩直接无视少年脸上的警戒，仅将她握在手上的东西直接甩向对方，当某夜接入手一看……。

───正是自己在先前的骚动中，所遗落的那件重要物品。

「谢了。」

随口答谢一声，少年便直接将再次回到自己手中的护目镜挂回脸上。

「虽然很感谢你帮我把护目镜捡回来，但是……在这敌意与杀机环伺的空间中，这位想与我并肩而行的小姐，你……是不是也该再多提供点同盟的诚意呢？好比……。」

───毫不隐瞒，亲口明言「你．是．谁？」……这最重要的基本诚意？

感受到少年再次从墨色镜片後瞄向自己的刺人视线，棕发女孩有些苦涩地笑着。

「我的身分……。」

她耸耸肩後接着回答：「……精明的你，其实也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说着，尤莉也不等遥夜点破，便自顾自地接着说了下去。

───我是合众国所属，西太平洋IS特务维和部队，「Lpt」的队长＝尤莉．法帝亚上尉，鉴於本队在任务上的紧急事态，在此寻求第一男性IS操作者＝遥夜．羽黑的援助。

说着，尤莉也从自己的衣领内翻出属於「Lpt」部队特有的「空之岛」队徽标记的银色军牌。

「……果然吗？」

就如尤莉所猜想，看到了自己的军牌後，眼前的黑发少年似乎也真正承认了自己的身分，这让她也暗自松了口气。

说实话，主动将这军牌翻出来的尤莉，其实也不担心眼前的少年质疑自己的身分，因为，自己所属的「Lpt」部队，本就是连本国公民都不一定知情，仅世界各地通晓IS业界相关情报的圈内人士才知道的IS部队。而眼前的少年……既然是那位从属团结者组织的传说中第一位男性IS操作者，有这样的後台与出身的他……完全没道理不认识这属於合众国旗下的独一无二的队徽。

至於伪造的问题？目前世界上应该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蠢货与组织，敢假借合众国的势力去山寨本部队的军牌招摇骗童……呃，即使有，也应该不多吧？

另一方面，以遥夜这边来看，即使目前尚无法排除……对方伪造「Lpt」部队军牌的可能性，但是从眼前这位棕发女性先前向自己打听的那些问题来考量，那对方的身分真实性应该不低才对？

此外，某夜根据她先前的质询来分析，即使她已察觉自己隐瞒的身分，但其正在进行中的机密任务，很显然目标并不在自己身上。

这也变相说明……遥夜的存在，除去是任务有关情报的打听来源外，此时的他……也仅是个可能造成追踪任务产生意外变化的潜在变因。

为此，如今受限於情势所逼，导致被迫得与某人互相建立协力同盟关系的尤莉……若不想因谎言而造成同盟者的猜忌与仇视，进而导致主要任务意外引来第三势力参一脚的祸水，那此时的她，对遥夜有所隐瞒叙述事实的可能性，也是大幅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