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永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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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讲故事的公主为什么需要我这个不成器的管家呢？”

“为什么…你不知道…改变什么的，都需要一个机会吗？停在了原地的船舶，没有吹起来的风的话，是不会动起来的。

本来我以为铃仙可以做到的，可惜…可惜她连自己都管不好。这么多年以后，总算又等到了你。确实，你是个不成器的家伙，脑袋又笨，什么都不会还老是给别人添麻烦，但至少…至少你能把握自己。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就够了。”

“是吗…”

听了公主的回答，我轻轻笑了起来。能从公主的嘴里面听到这样的话，恐怕已经算得上是最高级别的赞扬了吧。

“七夜，你觉得，你能拯救谁吗？”

“不能。”

毫无疑问地，我摇了摇头。

“马上就回答出来了呢…”看了我的反应，公主如我预料一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接着，她又换了一个问题。

“那么，七夜，你又是为了什么在帮助别人呢？”

“为了什么…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帮助别人…我根本就不是在帮助别人，从一开始我就只是在帮助自己而已。”

我同样摇了摇头。

“哦？为什么这么说？”

公主歪着头问我。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自我啊…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为什么出生，为什么来到这里，我全部，全部一无所知。为了成为我自己，我一直渴望着他人的认同。就像神明为了活下去而收集信仰一般，我为了能够作为自己活下去，一直在收集着他人的认可，只有被别人承认了，我才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人类，而不是一个正体不明的怪物…大概就是为了这个理由，我才会对目所能及的所有有困难的人伸出援手吧…并不是天生善良，并不是助人为乐，我只是想要救我自己罢了…”

一边苦笑着，我一边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这样啊…也就是说，你只是个伪善者而已咯？”

不知为何，辉夜公主非常开心地问我道。

“不，连伪善也称不上。我，只是个恶人。行动的目的是恶，达成目的的手段是恶，就连本身的性格也绝对是恶。那么公主，这样的恶人，也能帮到你，帮到八意师傅么？”

再一次摇头否认之后，我轻轻地问。

“当然当然。比起圣人和伪善者来说，恶人我要喜欢的多，尤其是爽快的恶人。况且我也只是个罪人，永远与须臾的罪人，和你这个心口不一的恶人相称得很。”

开心地笑着的公主，说出了大胆的台词，紧接着，便换了一副认真地面孔，轻拧起眉头叮嘱我道：

“我不需要你去拯救永琳，那不是你能做到的事。你只要能让她说出她的烦恼就足够了。她身上背负的东西，至少…至少应该说出来给他人听一听才对。”

是吗…我懂。

心灵上的重担，有的时候仅仅是说出来，就会让人轻松不少。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最后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公主你做不到呢？”

如果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公主，更是察觉到了一切的公主，为什么做不到这种事？

“正因为是我，所以才做不到。永琳虽然嘴上说我是她的朋友，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我只算是她想要保护的对象。地位上不对等的话，交涉根本就无法成立…即使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超过了数千年，但是…她的心事，就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和我提过。过去的数千年是这样，恐怕接下来的数千年也是这样吧….因此，只有作为外人的你，才能做到。”

只有你才能做到….

对我而言，最为宝贵的一句话了。不管理由是什么，公主都认可了我，那么….为公主解决她的烦恼，就是我的义务。

“报酬我已经确实收到了。”轻轻后退一步，我向公主鞠了一躬。“接下来，就请您期待我的成果吧。”

“那就拜托你咯。”笑了笑，辉夜目送着我离开了房间。

“对不起，七夜…”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如果是你的话…”

看着一步一步地，离开房间的少年的背影，辉夜抹去了脸上轻快的笑容，此时密布在她那张玩偶一般精细白皙的俏脸上的，只有深深的担忧。

☆

“打扰了，八意师傅。”

轻轻地敲了敲门之后，我慢慢地走进了永琳配药的房间。

虽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但是那个时候发生的，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再提起的事我现在都还记得。

说老实话，那个时候我可真的是…吓了一跳。

正是因为那个原因，所以现在身体还在对进入这个房间的事存在一丝抗拒吧…指尖在触碰到房门把手的时候，莫名其妙的那一种颤动恐怕也是源自于此。

最初对永琳抱有一丝疑问应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虽说平时那一副可靠而又睿智的长辈形象和那个时候妩媚的成熟女性之间实在是相去甚远，但说实话，反差极大的这两面反而算得上是一种魅力。恩…异样的，成熟的魅力。到现在为止和我有过一定程度以上亲密接触的女性确实也有几位，但像永琳这样的我却还从未见过。唯一一位稍显成熟一些的紫，形象上也更接近坏心眼的大姐姐。

呸呸呸，现在不是总结这个的时候！

真正让我奇怪的，是永琳在那个时候突然停手这件事。就我个人而言…h什么的，果然应该在结婚之后再做。稍微深一些的亲吻，我还可以当做是人与人之间表示好感的方式，拥抱也一样，但h绝对不同。

那种事情，绝对不能当做儿戏。正是因为抱有这样的想法，我才会在那个时候对永琳抗拒到底。多亏了自己平时就有锻炼对身体的控制能力，现在想要控制血液的流向也不是不现实的事，不然那个时候一定已经沦陷了。我的态度倒是一直很坚决，不过永琳在那之后马上就停手了实在让我有些意外。单就凭她拿着鞭子还有蜡烛这种事，我就能肯定她不是什么善主，绝不可能碰到一点小小的阻碍就放弃的，可她偏偏就在那时候轻易地放过了我，看她脸上的表情，更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永琳在意到这种程度？

不要逃避。每天都要前进。不断反省自我。即使真正在交谈的东西与其毫无关联，公主还是每一天都在强调这样的话。

这些话，都是说给永琳听的吧。

那么，永琳的身上，到底又怎么样的故事？

看着坐在桌边，缓缓抬起头来的永琳，我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咚。

看到我复杂至极的脸色，永琳她，用手扶着脸颊，歪着头轻轻笑了起来。

“怎么了，七夜君？终于压制不住自己沸腾的性欲，所以想要让老师帮你解决一下吗？”

…

大概是我的沉默让她会错意了吧…她有几分调皮地冲我眨了眨眼，将纤细修长的食指在小巧而丰满的嘴唇上缓缓划过。仿佛能够将人烤化掉的灼热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略带尴尬的脸。

“真是容易害羞的孩子呢…上一次虽然让你就这样逃掉了，不过这一次可不同。今天，就让老师带你进入大人的世界…”

…

这个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啊。

这里，绝对要把她到现在为止说过的话都无视掉！不然绝对会没完没了的。

“八意师傅，其实，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将不知不觉间涌上面颊的血液强压回去之后，我淡淡地说。

而听到了我的话，永琳倒也没有吃惊，只是将刚才的玩弄之意收了回去，一瞬之间回到了那个温柔，睿智而可靠的长辈。

“是吗…”永琳长长地叹了口气。“最近无论是公主还是铃仙….都多亏了你照顾了呢。不过，终于也到了你要走的时候了…”

“嘴上虽然说着感慨的话语，不过，八意师傅…你的眼神里，一点点的波动也没有哦。”

我毫不留情地，拆掉了永琳的伪装。而永琳听到了我的话，也没有露出哪怕一点点的不自在，只是哧哧地笑了起来。

“七夜君早就已经知道了吧…人啊，活久了就会变成这样。那颗曾经拥有过感动的心啊，到如今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那么，多少年前它还是活着的呢？”

“撒…谁知道呢。比起这种毫无价值的小事…”

“这根本就不是毫无价值的小事！”

被我的大吼打断了话的永琳，只抬起头来轻轻瞪了我一眼。仅仅是轻轻一眼，就让我退了回去。

“比起这种毫无价值的小事，七夜君，你的指头应该已经恢复如初了吧？”

我突然厌恶起了，这个时候什么都说不出来的自己。对方仅仅一个眼神，就让我把想说的话咽回去了。

真是…差劲。

“恩…多亏了八意师傅的药。现在，它已经比以前还要精神了。”

过了一会儿，我才无奈地接下了永琳的问题，将自己的左手亮了出来，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曾经被人吃掉的，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的小指。

“与其说是我的药起了效果…倒不如说，是你自己的自愈能力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我开给你的药，充其量只是辅助而已。别说指头了…恐怕，就连手臂被砍掉，如今的你，都能再长出一条来吧？”

“或许…或许吧。”被永琳尖锐地指出了这个问题，我无奈地笑了起来。

能够控制血液的流动，再加上改善过的体制，乃至造血机能，现在的这个身体的自愈能力，已经强到不似人类的地步了。为了保护自己身为人类身份才去学习的拳法，到了最后，反而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不似常人，不由得让我感慨。

“那么，事到如今，我们之间的交易就全部完成了。你的身体已经健康如初，我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一边说着，永琳一边摇了摇手上的试管。

那个的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我的血吧…之前又一次，为了配合她的实验，我全身上下的血几乎都被放掉了一半。那种身上冷到打寒战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除此以外，你还想和我说些什么吗？如若不然，你没必要专程跑到这边来才对。”

说完，永琳紧紧地盯住了我的眼睛，等待着我的回答。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