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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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透明的水晶墙壁，可以像观光动物园一样安全地欣赏到怪物打斗的场景。一方是赤手空拳的银甲骑士，一方则是一只身披赤红鳞甲的巨大蜥蜴。

赤红蜥蜴口中吐出的火焰一瞬间包裹住了银甲骑士，水晶墙壁上的法阵与仪表疯狂闪烁，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此时此刻的各种数据。

待火焰渐渐散去，银甲骑士已经倒地不起，被灼烧得只剩下一副残缺的躯壳，融化的秘银像粘稠的蜂蜜一样在地面慢慢溢流。

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在一旁全程观看了这一切，待更加强大的甲胄骑士入场将那条喷火的蜥蜴控制住再回收以后，那个男子也停留在原地没有立即离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如何啊，我的试验场。”

一个空心的甲胄从他身后走来，面甲上的独眼图案正发着幽幽的紫光，头盔下传来带着回声的低沉声音。

“还不错，你的这些傀儡很有意思。”

年轻男人虽然浑身赤裸，说话时却毫不羞赧，从容不迫地回过头望着靠近自己的甲胄。

“你从墨格国来，我听说那里科技很发达，依你看我的试验场同墨格国的相比有什么差别吗？”

说话的甲胄与赤裸的男子并肩站立，一同望着透明水晶壁内打扫残局的傀儡。

“我不知道，我对于科学与实验之类的东西一窍不通，但是我明白一点，”赤裸的男人从水晶墙壁旁走开，朝着另一间试验场走去，“墨格国的人，一般不会拿人类做实验。”

甲胄傀儡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和他一齐站在另一间试验场外，其中角落里正蜷缩着一只毛发脏乱、血污横流的兽人。

“是因为人道主义的关系吗？”

甲胄傀儡面甲上的独眼发着冰冷的光，从中看不出幕后操纵它的主人此时此刻是怎样的神情。

“我想不是，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做这些实验？”

那个浑身赤裸的瘦弱男子将目光从试验场里移开，回头望向甲胄傀儡面甲上的独眼。

“告诉你也无妨，我想寻找一种打破凡人与超凡者不平等现状的方法。”

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来人正是查氏兄妹，查翠曼扭过头去，故意从年轻男子身上移开视线。

“哦？你想让所有人都拥有操纵魔力的能力？”

年轻男子挑了挑眉毛，问道。

“没错。”

查莫弗眼神坚定地望着面前的永生者，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得出什么答案。

“以牺牲这些人为代价？”

年轻男人脸上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抬手指向身后的试验场。

“没错。”

查莫弗答道。

“那么我告诉你，墨格国不拿超凡者做实验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人道主义这种空话。”年轻的男子轻轻撩开刘海，轻声说道，“墨格国的那些人，只要是有利的事就会迫不及待地去做，他们不在乎道德与情感之类的无聊话题，即使施展仁政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统治。”

查莫弗无言地注视着侃侃而谈的永生者。

“我问你，种一棵树，你会选择带有毒性却效果显著的化肥，还是弄起来很麻烦却无毒无公害的肥料。”

“后者。”

查莫弗面色有些阴沉。

“道理很简单，那我也不同你多说了，你想要我配合你做什么实验，尽管提吧。”

年轻男子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任之摆布。

“你觉得我的所作所为有意义吗？”

查莫弗冷静地望着眼前的永生者，看上去此时并不急于研究这个不可思议的存在，反而想要从他的口中获得什么答案。

“有没有意义，都会有人去做的，你觉得有意义就去做，觉得没有意义就换一条路，问我干什么？”

相比神情严肃的查莫弗，永生者则是满脸无所谓地答道。

“我希望能够推翻神权的统治，可是需要力量，一股来自超凡者与信徒之外的力量。”

查莫弗无视了永生者事不关己的态度，自顾自地说道。

“哥哥，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一直偏过头去的查翠曼扭过头来，不快地盯着查莫弗。

“我希望听听你的意见，永生者，听听一个阅历丰富的，拥有漫长寿命的人类的意见。”

查莫弗语气郑重，面色严肃。

“如果你想要忤逆神明，那么我只能够告诉你，光凭在地下室拿两个超人类做做可怕的实验，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永生者抱着后脑勺望向天花板，云淡风轻地答道。

“那怎么……”

查莫弗一开口，就立即被打断。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得靠你这种人自己去寻找。”

永生者漫不经心地抬眼皮瞧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查莫弗，只好又添了一句。

“不过我倒是有个点子。”

“请讲。”

“杀光神明，没了神明一切就了结了。”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啊！”

查翠曼愤愤不满地说道，可目光一落在赤裸的永生者身上，又仓促地移开了。

“好吧，我们来实验一下你这个永生者，究竟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如此不朽。”

查莫弗转身离去，示意几人跟上。

“帮我弄身衣服吧，我有点冷。”

永生者跟在两人的身后，抱着胳膊嬉笑着说道，查莫弗轻轻地用拇指摩擦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手中立刻多出一套棕色的法师袍。

待永生者先生换上法师袍后，几人来到一间空置的试验场旁，透明的水晶壁内现在一尘不染，天花板忽然传来一阵响动，试验场上方打开一个开口，一栋漆黑的狭间缓缓从开口降落，最终停留在敞亮的试验场中央。

“这是关我的那个小屋子吗？没想到还连接着这里啊！”

永生者揪着自己胸前法师袍的衣领兴奋地嚷嚷道。

“现在就拜托您进去试试吧。”

查莫弗的手按在水晶壁上，水晶壁以他的手掌为中心，像融化的冰面一样自行打开了一个供人进出的圆洞。

“试什么？”

永生者问道。

“我试验场里最强的实验样本，我通常用她来处决其他难缠的样本。”

查莫弗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