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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承受痛苦,享乐便没有滋味。

为表示我对于冰镇汽水的尊重,我决定推开门走出冷气充足的快餐店,步入烈日当空的炙热街道,光是隔着窗户就能够感受到的炽烈热意霎时间笼罩了我。

不多片刻,全身就大汗淋漓、汗流浃背,我闭上双眼对准吸管深深品尝了一口,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响声,一股凉意直逼咽喉。

对不起,并没有变得好喝,还是回去吧。

就在我的手重新扶上快餐店门上滚烫的金属把手时,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你怎么还不走?”

我没有因为那个声音而停下脚步,而是拉开玻璃门沐浴在从快餐店内一泄而出的冷气中。

“你又为什么不走?”

我为逃避毒辣的艳阳而赶紧躲进冷气充足的快餐店,隔着窗明几净的玻璃朝外面的人反问道,不知他有没有听见我的声音或是看懂我的嘴型。

“大家都去避难了,你怎么没去?”

那个人穷追不舍跟了进来,穿着一身古装灰衣布袍,腰间别着一把墨色金纹刀鞘。

“正因为大家都去避难了,所以我才不去。”

因为此时的餐饮店里空荡荡的,所以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入服务前台,我弯下腰在饮料机旁用纸杯再次接满汽水,然后轻车熟路的拉开冰箱舀出冰块倒入。

即便是凉爽舒适的室内,也能够感受到冰箱内自冰块堆上散发的阵阵寒意。

“你很强吗?还是说不怕死?”

那个带着刀的灰衣男人立在门口问道。

“你呢?”

我畅快的将冰镇汽水倒入喉咙后,舌头喉咙牙齿一下子被冻僵,只能口齿不清地将问题推回。

“我很强。”

他说道

“我不怕死。”

我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还不去避难?”

第三个声音闯进了我们的对话,还是同样的问题。

我用瑟瑟发抖的脆弱牙齿嚼碎塞在嘴里的冰块后,才勉勉强强地扭过头去看第三个不速之客。

一个全副武装,怀里抱着枪支,脸部被半透明面罩遮掩的执法者拉开了快餐店的门在外向内观望,身上穿着不知是什么制成但是一看就很结实轻便的黑色作战盔甲。

“我是赏金猎人。”

那个穿着灰袍看上去是个武术高手的家伙自我介绍道。

“那你呢,你们是一伙的吗?”

那位严肃的执法者目镜下的眼睛似乎是望向了我。

“我是趁店家不在来吃白食的。”

我也自我介绍道。

“我……你……”

严肃的黑甲执法者被我的话噎得一时语塞,而另一头的灰袍高手也是满脸不可思议。

“好了好了,别犯浑了,不想死就快去避难,至于赏金猎人,我劝你也别逞强。”

虽然外表看上去十分骇人,但这位全副武装的黑甲执法者似乎很宽容。

“好好好,我马上就走……”

临走前我赶紧喝了一大口冰镇汽水后,举手投降准备撤退。

见我很识抬举,执法者也不再将时间浪费在这,关上门抱着步枪一路小跑离开了,我原本以为他会强制将我送离至封锁区之外,看来现在外面的情况确实是十分紧急,执法者也无瑕顾及几个偷吃白食的刁民。

“我说,你说自己很强,到底有多强?”

我看执法者渐行渐远不见踪影,放下心来继续从烤炉中取出香喷喷的炸鸡,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我每杀一个人就能够得到他的能力,”那个灰袍男人低着头,轻轻的抚摸着刀柄上精雕细琢的纹路,“你说我有多强?”

“那确实还行,要不你杀了我试试看。”

我将沾满蜂蜜芥末金灿灿的酥脆炸鸡块塞入口中,幸福地品味着油炸食品那妙不可言的滋味,嘟嘟囔囔地对他说道。

“我杀人已经杀够了,所以不想再杀,”那个灰袍男人虽然对我十分不屑,但还是一直赖着不走和我搭话,他的手轻轻抚过腰间的刀鞘,“更何况你有什么能力值得我杀?”

“永生不死。”

我嘬了一口沾满蜂蜜芥末与炸鸡碎末的手指,对他说道。

“哦?永生?”

他似乎来了兴致,又似乎有些戏谑。

“对啊,你杀了我,我要是没死,那我就是永生,你再把自己杀了,也没死,那你也是永生。”

我漫不经心地跟他讲解道,因为生命对于我来说是最一文不值的东西。

“要是你死了,我岂不是成了一个寻死懦夫的自杀工具。”

他冷哼一声,嘲弄般说道。

“唉,爱信不信,我去吃下家了,你要不要一起。”

我转身走到洗手间里将油腻腻的双手洗净后,回到快餐店大厅,发现那个家伙还是没走。

“你怎么还没走?难不成你这个赏金猎人的任务是我的人头,拿去吧,反正还会再长出来。”

我甩去手上的水分走到门口,伸长了脖子将脑袋凑到他身边,挑着眉毛期待地看着他的表现。

“我许久没有下过山了,只是看见奇怪的人好奇罢了。”

他不苟言笑地看着我滑稽的模样,一字一句地说道。

走出店面后,只要一抬头,就能够发现那个造成全区疏散避难的玩意。

纺锤状的庞然大物如天体般静静悬浮于空中,数不胜数的创口与裂痕汇聚成狰狞的漩涡环绕在它那充满金属质感的表面。

其中一面有一道似眼睛般狭长而深邃的裂隙,其中仿佛暗藏乾坤,包罗万象,裂隙的深处宛若璀璨星空般,万点繁芒闪动,无数荧光绚烂。

那纺锤形的身躯一侧还怪异地挂着一只崎岖嶙峋的三指手爪,好像是被后来才匆忙安上的一样,打破了原有的和谐对称。

突然,那原本静止不动的庞然大物有了动作,一截纹满晦涩难懂的咒印与符文的细长胳膊突然从手爪与身躯间长出,随后是两截、三截……节节攀升,直到生长至第九截时才终于停止。

那一截一截长如钢鞭的手臂在空中随风摇曳漂浮,末端的三根指爪有规律的缓缓摇动着。

而如同觅食的蚁群一般蜂拥而至的执法者们,密密麻麻的簇拥于那庞然大物下方城市的街道上,他们虽然已经武装到牙齿,却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因为先前的试探已经证明了,任何手段对于那个悬浮于半空的不明之物都全然无效,那庞然大物仿佛只是一道虚幻的海市蜃楼一般,所有的物体都只会视若无物地穿透它的身躯,可从它对这座城市造成的影响来看,确实是实体。

“快走吧,永生者。”

那个佩刀的灰袍男人又在催促我了。

“你知道我是永生者还说。”

我将淡黄色的蛋筒伸到冰淇淋机下一圈一圈地摇晃着,将草莓味冰淇淋均匀的淋浇在蛋筒上。

“那个东西之前最多也只长出过八截手臂,长出的手臂越长,生成的东西就越危险。”

那个灰袍男人望着天空上那个突兀的庞然大物眉头紧锁。

我看着他,一口将甜筒含在嘴里,草莓的甜味与奶油冰沙的凉意瞬间在我口中融化,整个脑袋都仿佛浸入冰窟一般瞬间冻麻。

“他长出八截手臂时,从那条裂隙中掏出了一柄长枪,扎在地上后,以长枪为中心的巨大范围内静止了五个多小时。”

他继续陈述道,企图引起我的焦虑感。

“时间都静止了你怎么会知道呢?”

我将握在手里的蛋筒一把捏碎,手一松将碎片丢在嘴里,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咀嚼声。

“我当时站得远,所以没事。”

“那它自己静止了没有?”

我焦虑感没有被唤起,但好奇心倒是愈发浓郁。

“没有,所以在那期间它还在不停往外丢东西。”

灰袍男人摇了摇头说道。

“最少一次是几截手臂?丢了什么东西出来?”

我突然对那个像纸衣糖果一样的大家伙来了兴致,那似乎是一个随机送礼的大号百宝箱。

“最少是三截,丢了一个……礼花……然后所有执法者就开始狂欢起来了,就是……唱歌跳舞什么的。”

那时的场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从灰袍男子那局促羞涩的表情来看,绝不止唱歌跳舞什么的。

灰袍男人又指向远处另一头的天空,那里仿佛有一面看不见的镜子般,自上而下地倒影着一块巨大的城市碎片,鳞次栉比的建筑群与将其分割开来的柏油马路完好无损的倒垂在天空中,这一番震撼惊奇的景象连我也是不由得暗暗诧异。

“有一回七截手臂时,它丢出了一个魔方,有个胆大的执法者试着转动了一下,谁知道连带着周围的空间也转动了。”

“那再拧回来不就好了?”

我不解的问道。

“……”

他一时语塞。

“可能他们不敢再碰那东西了吧。”

“哎呀,那个东西好像盯上我们了。”

我将满嘴的蛋筒碎屑咽下后出声提醒道。

“你怎么知道……它怎么转过来了?”

灰袍男人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那个自出现开始就一直悬在半空纹丝不动的庞然大物,突然将那竖瞳般的可怕裂隙转向了我们。

“九截么……稍微有点期待……”

我眯着眼睛盯着那裂隙喃喃自语道。

“喂,那家伙好像是只盯上了你,你还不快跑?”

那家伙的声音突然减弱了许多,再扭头去看时,他已经退避到街道的另一边了。

如苍蝇般盘旋于那庞然大物周围的几架武装直升机也通过喇叭高声向我示警。

“请无关人员立即离开!请无关人员立即离开。”

“快走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嘈杂声浪中,那庞然大物将节节相连的钢鞭般的修长手臂伸入了身躯中央深不可测的裂隙之中缓缓搅动,仿佛是个在大包裹里翻找送给孩子礼物的圣诞老人。

耳畔聒噪的警戒声依旧此起彼伏不愿平息,而我此刻也无心去关注,只是像小孩子一样期待着那个百宝箱之中会掏出什么礼物。

那怪异又纤细的手臂从裂隙中一截一截不紧不慢地抽出,最后图穷匕见缓缓露出了三根手爪以及爪中所拿的物体。

一个苹果。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通红可爱的苹果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深渊中横空出世时,所有人都很不尊重它的扫兴得安静了片刻。

那颗小小的苹果被小心翼翼地捏在那只远处看上去很瘦弱,实则硕大无比的三根巨爪的尖端。

渺小的苹果相比之下仿佛只是一颗一触即碎的微型虫卵。

那九截细长的胳膊像被人抽出的收音机天线一样,自下而上一截一截竖直举起,那颗虫卵一般的苹果如同旗帜般高高立在顶端。

那条纤细垂立、直入云霄的银线,宛若弓弦般弯作一道弧度。随即飞快地将顶端的小小苹果利落掷出。

只消看一眼,便可得知,那从天而降的苹果最终的落点。

那就是我。

“快躲开!”

“请立即远离不明物体,请立即远离不明物体!”

再次回头一瞧,那个灰袍男果然又跑得更远了,还如临大敌般把刀拔了出来。

“什么不明物体,不就是苹果吗?”

我看着这群惜命的胆小鼠辈嗤笑一声,正准备帅气地转身单手接住飞来的苹果,可突然眼前一黑……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从混沌中再次渐渐苏醒,我的眼前也模模糊糊地透露出光明。

“快醒醒!快醒醒……”

焦急地叫喊声不知是由于遥远还是我神志不清,仿佛隔着一层玻璃般显得十分微弱。

“好了好了,我醒了。”

从地上爬起,依旧是昏迷前吃白食的街道,依旧是从空中张开深邃裂隙面朝着我的庞然大物,我的右侧太阳穴此刻隐隐作痛。

我刚才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

苹果从这么高落下来砸在我头上,恐怕是死了吧……

“快点离开这里!喂!别打那个苹果的主意了!喂!别捡起来!别吃它!”

灰袍男咋咋呼呼地大呼小叫终于在最后一刻起了作用。那枚通红而水灵的苹果距离我的牙齿只有一线之隔,娇艳果皮下掩盖不住的清冽香气诱人地扑面而来。

“哦对!”

我似乎回想起什么一般,将苹果从嘴边放下,用双手珍惜地捧着。

咔嚓!

苹果被我从中间掰成了两半,这招可是我的绝技。

“分享是最高尚的美德。”

我如此说道,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我不要。”

灰袍男人自作多情地拒绝了。

“又没说给你,你废话什么?”

我莫名其妙地撇了他一眼,不屑一顾地说道。

“行,我看看你要给谁。”

灰袍男抱着胳膊夹着刀,一副作壁上观的神情。

“喂!你干什么!”

我将属于我的一半揣进兜里后侧过身去,用两只手高高举起另一半苹果,将前腿抬起至腰间。

一个标准的投球手姿势。

甩手,落脚,蹬地,拧腰,扭肩,最后将全身的力量化作片苹果的动力奋力掷出。

好球!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的力量有这么大,但那半个苹果依旧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无误地落在了那只巨大的金属手爪之中。

似乎冥冥之中,命运之神将苹果与我所想的终点相牵连,那苹果仿佛着了魔一般飞到了他本来绝不可能到达的高度。

“你在做什么!”

黑压压一片的执法者部队现在才姗姗来迟,无数阴森而空洞的枪口密密麻麻指着我以示警戒。

我看见他们圆滚滚的黑色头盔如同波浪般起伏,不断试图出声呵止我的行为。

我从兜里掏出剩下半个苹果,捧着它优雅地将其举至面前,像是为庆祝什么喜事而干杯。

“一同品尝命运的果实吧!”

我微笑着说道。

不知是否是为了回应我的庆贺,半空中庞然大物那捏着半个苹果的九截手臂也朝我举起。

执法者部队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望向天空中那不可思议的纺锤体巨物。

咔嚓!

却又被我从苹果上咬下一口的清脆响声所惊动,回过头惊恐地望着我。

“不要吃!”

虽然他们将枪指着我,随时可以轻易夺去我的生命,但也无济于事。

由于法律与道德的制约,他们无能为力,由于我对生死的轻蔑,我毫不在乎。

我手中只剩下一个连接着苹果核的棕色果柄。

“为什么不能吃,苹果放久了果肉会因为氧化而发黄的知不知道?”

酸甜可口的果肉混杂着汁液翻涌在我的口腔之中。

“节约粮食是最高尚的美德。”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望着我,心急如焚、焦虑不安地等待着我吃下苹果的后果。

由于距离太远,所以声音无法传递,但我能够清晰地看见,半空中那只巨爪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将捏在指尖的小小苹果随意地捏碎了。

我就当它是吃了吧……

很快我的心思就转移到手中的果柄与苹果核上。

毫无反应啊……是不是因为没吃完?

我思索片刻便果断地将其塞进嘴里。

执法者部队与灰袍男仿佛已经厌倦了一般,连一声“喂!”都没有喊出。

不过听说苹果核里有什么……氰……什么的……对健康不利。

我也不太在乎就是了。

令所有人包括我在内意想不到的是,吃下苹果的后果并没有展现在我身上,而是……

“你们快看,那个大家伙好像舞动起来了,这回轮到它狂欢了!”

我指着远处兴致勃勃地说道,但似乎“狂欢”这个词触犯到执法者们某个不可言说的底线了一般。

他们纷纷扭过头齐刷刷地盯着我。

呃……轮到它摇滚起来了?

在一番天翻地覆的动静下,那个悬置于天空的大家伙,竟然晃动了几下就凭空消失不见了。在那个怪异的庞然大物消失后,现在的情况显然较之前更好了一些,就只是怕它出现在别的地方继续肆虐,不过执法者们不管三七二十,优先控制住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我。

“照理说,是我帮你们解决了那个东西吧!”

我的双手被身后的执法者绞住没法动弹,只能不满地高声为自己鸣不平。

“没错客观上来说确实是您将苹果……”

并排走在我身旁的执法者话未说完便被我打断,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密封严实的正方体盒子。

“那你们还抓我?这就是你们对待平民英雄的态度,这样以后还怎么有人敢见义勇为。”

我义正言辞的为自己申辩道。

“噗……平民英雄,吃白食的平民英雄吗?”

同样被执法者部队押送的灰袍男在我身后毫不留情地耻笑道。

“因为您误食了不明物体……”

“苹果。”

“对……苹果,所以我们不得不留住您对您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

我身旁两位荷枪实弹的执法者耐心地对我解释着,他们头上带着摩托车式的圆滚滚的黑色头盔,语气却十分平和。

我搞不好会被秘密处决,不过那样也许就解脱了,不,也许会更加麻烦。

我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对策,可路旁的场景很快便转移了我的注意。

“他们是什么情况?”

我望着路两旁横七竖八,倒地不起各类形色人等,开口向执法者问道。

我右边的执法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语气复杂地说道:“他们是我们的同事,只不过……”

“怎么了?”

我追问道。

“只不过被那个怪物给弄成这样了。”

听着他沉重的话语,我再次扭头望向那些曾经是执法者的身躯。

昏昧、凸露的眼珠神采涣散,一点呆滞的瞳孔空洞的镶嵌于眼白中央,颈间两排密密麻麻、鲜红娇嫩的鳃丝无力衰弱地艰难扇动,发黄上翘的白唇一张一合奄奄一息。

“他这是……变成鱼了?”

“是……”

我右边的那个执法者神情凝重地望着那个身上还套着与他相同的黑色盔甲,但却只能通过用鱼尾不断拍打地面来发泄情绪的某位同事。

“那边那个呢?”

我又抬了抬下巴,指向另一旁瘫坐在地上的一副黑色盔甲。

“他的生命在时间加速中凋零了……”

“可以哦,腐朽得只剩一副骨架子,盔甲倒是一点事没有,你们这盔甲质量可以喔。”

我点了点头大力称赞道,只不过身旁的几位执法者似乎很不领情。

“你们不怕死吗?”

虽然是个老生常谈的无聊问题,但我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谁不怕死?你不怕死?”

一位执法者怒视着我的眼睛反问道。

“不怕。”

我简洁地答道。

而身后的灰袍男似乎是想要帮我保守秘密一般,一声不吭。

“呃……好吧……你要是怕死也不会吃那个苹果了。”

执法者露出了一副对我无可奈何的表情。

“总有人要牺牲。”

不知是谁突然冷不丁在我耳旁说了一声。

在执法者的护送下,终于渐渐接近了目的地,我即将登上一辆不知去向何方的押运车。

即将分道扬镳前,我回过头朝灰袍男出声问道。

“喂,你叫什么名儿?”

“林长青。”

“什么狗名……”

我低声吐槽道。

“你说什么?”

“我说好名字!”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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