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寒水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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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走吧...”

“龙格部的少族长龙格飞星已经到了，秋季巡逻已经开始，罗马巡逻队昨天已经走进了铁勒大营，过不几天就要到我们瀛台部了…”

“今年到底怎么办，我们大家还是要拟定的说法的。”

瀛台白轻轻的拽了拽妈妈，她已经在李寒水的墓碑前呆坐了足有两个时辰。眼看着天色已晚，天上飘起了零星的雪花，远处的群山里也响起了阵阵狼啸。瀛台白清楚再呆下去是不明智的。

但妈妈依旧纹丝不动。

自从李寒水那天在天断山的山腹中跳进了地下河，半晌后探险家唐宁·佩里其游了上来，而李寒水失踪，瀛台白就隐约感到了一丝不详。他和唐宁·佩里其爵士又因为语言不通无法交流，只能凭借唐宁胡乱比划的简单手语连蒙带猜，知道李寒水被一只怪物拖到洞里去了。

随后，他亲自潜入地下河数十次，但发现地下河底的洞窟多如牛毛，而每条洞窟都延伸出去很长。在法动所有族人搜寻了近十天未果后，他只有接受了李寒水被淹死这一个事实。

回到瀛台营地，听到李寒水失踪，阿妈龙格真我当场昏了过去。

八年来，龙格贞我明显的老了。瀛台白无法想象这几年她承受了多么大的苦难。八年前，她是在老爹身边万人敬仰的北洲王后，然而到了漠北雪原，大家都是食不果腹的流放者，阶级在此被无限弱化。

这些年里每一家几乎都死过孩子或者亲人，而龙格真我竟然凭借着顽强的毅力，把自己兄妹三人一个不落的全部养大了！

其中，她最喜欢的就是李寒水。

瀛台白和姐姐瀛台火儿都是血统纯正的北洲蛮族。自从三岁起学会了迈开双腿奔跑，他和姐姐就终日在外面疯玩。但李寒水不同，年幼的李寒水是个安静的孩子。他只喜欢带在阿妈身边，陪她说话，或者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纺线，劳动。

有一年阿妈染上了风寒，瀛台白和瀛台火儿在病床边照顾了两天就因为少年心性坐不住了，但同样年幼的李寒水在半个月里几乎没有离开床铺半步。阿妈染上风寒忽冷忽热，有时冻得直哆嗦。李寒水看的心疼，就站到火盆旁边，任由那火焰把自己靠的浑身通红，之后钻进被窝里用滚烫的身子抱住阿妈。

半个月后阿妈身体康复，倒是李寒水病倒了。郎中过来看病，得出的结论是：急火攻心，气血淤阻。

他实在是太着急了。

从那天起，瀛台白再不嫉妒阿妈对李寒水的爱比对他们兄妹俩多一些，因为他清楚，李寒水能做到的一些事，他根本做不到。

因为没有尸首，阿妈亲手刨了一个大坑，将李寒水的衣服扔进去了做成了一个衣冠冢。族里几乎所有人都来祭拜过。这些年，李寒水和瀛台白带领的虫草采集队每年都能换回大批物资。这极大的保证了族人在寒冬里的存活率，而虫草含量最高的那一面天山山顶下的斜坡，就是李寒水首先发现的。

雪花片片落下，终于，龙格真我缓缓的站起身。在离开前，她再次伸出手擦了擦石碑山的雪花，在梦里，她曾无数次这样抚摸过义子的脸颊，但现在她能触碰到的，只有一块冰冷的石板。

看到龙格真我转身要走，站在远处的唐宁·佩里其男爵快步迎了过来，回营地的这一个月，他也努力的学习了几天东路人民的通用语。

“你，儿子，为，救得我，而…”

“我，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