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杀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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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奴隶营房的钥匙，在为蛮族奴隶们打开镣铐的时候，李寒水惊讶的发现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自己的存在。天色其实也不过刚刚黑了没多久。但营房里所有人都深沉的睡了过去，他们太累了。

开锁的过程中，李寒水发现几乎所有人的身上都带有深浅不一的伤口，一百多个奴隶，有将近一半的人身上散发着恶臭，那是伤口长期得不到医疗，化脓的结果。还有不下十来个，已经有了断肢，盲眼之类的残疾。

他举着火把，一个一个的打开他们手臂和脚掌上的镣铐，然而就算枷锁被打开，没有一个人挪动哪怕半步。

八年时间足以塑造一些根深蒂固的习惯。这些蛮族奴隶们每天都带着手铐脚镣睡觉，以至于现在即便解开，他们也不会动了。

终于，当他走到了最后一名奴隶的面前。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但干枯瘦削的人。能看得出来，他已经很老了。灰白的头发和胡须纠结在一起，如同一团杂乱的棉絮。当李寒水解开他的脚铐时，他纹丝不动。但当他解开他的手铐后，这须发皆白的老人却猛地坐起，一把抓住了李寒水的胳膊。

火光映射着两人的脸，李寒水努力辨认面前这位瘦削的老人，他知道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而对面的老者，同样也在仔细辨认他。

“寒…寒水少爷？”

半晌后，老者沙哑的喊出了这个他记忆处的名字，或许他早就认出了李寒水，但此时这种见面方式太过魔幻，让老者一时难以接受。

“铁沁将军？”

听到老者喊出的这句话，李寒水瞠目结舌。铁沁曾是老爹瀛台山煌手下的千夫长，极善驭熊。驯服暴熊，首先要击败暴熊。铁沁在李寒水的记忆中是个身高九尺，铁塔一样的壮汉。当他在营地里走过，即便相隔百米也能听到他那声如洪钟的爽朗笑声。

然而…仅仅八年。记忆里的威武铁汉竟然瘦弱蜷缩到了这幅模样。李寒水握住了他的手，却发现那原本宽厚的手掌上，现在只剩下了三根手指。

“天啊！旧神保佑！竟然真的是寒水少爷！”铁沁猛地起身，随后跪在床铺上向正北方向磕了个响头。传说中，那是旧神的埋骨地。

“寒水少爷，你不是跟着少主被放逐到了漠北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铁沁和李寒水的对话终于惊醒了旁边的其他奴隶，他们醒来发现身上的枷锁已被打开，纷纷靠了过来。

“寒水少爷，真的是寒水少爷！”

“怎么可能！几年前罗马人就曾说过，放逐到漠北的四大家已经全都死光了！”

奴隶们围拢过来，借着火光，李寒水发现这里的好多人他在小时候都见过，他们大多都是瀛台部幸存下来的败军。

“各位叔叔，这些年，辛苦你们了…”李寒水先是恭敬的给这些衣衫褴褛的先辈们行了个折腰礼，“但我还是要说，不要相信西洋人的鬼话，四大家死了很多人，这话不假…”

“但更多的人，还是在漠北顽强的活了下来。白少爷，火儿小姐都没有死，瀛台…依旧保持着我父瀛台山煌的血脉！”

“我这次能回来是因为无意中发现了一条天断山之下，直通静海湖的隧道…”

“如果可以，我想带各位叔叔们回家，回到我们瀛台部的新家！”

奴隶们面面相觑，他们已经失去了家园如此之久，以至于现在家这个字眼听起来都十分的陌生。

半天，屋里都没有任何声音，直到一名脸色乌青的奴隶轻声向李寒水问道：“寒水少爷，我们家巫娜和三狗子四狗子，现在还活着吗？”

“巫娜阿姨在两年前的冬天里染上了风寒，病死了。但瀛台硕和瀛台达两位兄弟都还活着！”

“他们生的强壮，所以每年冬天都和火儿姐姐一起参加狩猎队去狩猎角马和苔原犀牛。现在两人都是族里出色的战士。”

“那我们家铁郭儿呢？”

“还有我家那笨丫头咋样了，她被带走的时候还不到十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