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黄毛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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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落云商号走出来后，李寒水感觉自己如同被扒了一层皮一样。如果不是落云商号贩卖的官盐品质最好，他真的不想进入这间营帐。每次都被自家的各路亲戚用训诫傻子般的语气教育一个多小时，这种体验让他感觉十分不好。

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还是给生母汪悦清留下了十根虫草，随后才起身离去。

退出落云商号，辗转去其他小型商号购买了充足的燃油，烈酒，药品等等必备的过冬物资，李寒水清点了下手中的存货。虫草还剩将近一半，四百多根。这可是通过一轮又一轮艰辛的砍价省下来的，是他最后的家底。

眼看着天色慢慢暗了下去，比较容易的这部分生意到现在已经全都做完了，剩下的是最艰难的部分。

铁勒营地偏僻一角，有一间异常喧闹的巨大营帐。李寒水在外站了好久，终于还是决定推门进入。掀开门帘，一股热浪夹杂着汗味和廉价的脂粉香气迎面扑来。走进大帐，只见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西洋人在小提琴和手风琴等西洋乐器的声响中载歌载舞。零零散散坐在周围散落酒桶上的观众各色人种俱全。

有身材壮硕，皮肤黑如焦炭的昆仑奴，有长发飘飘，腰悬弯刀的扶桑浪人，当然最多的还是金发碧眼的西洋人。

很明显，这是一伙海盗。

洋人其实并不是近些年才出现在东陆九州的，他们的身影早已存在百余年。早在风鹄大帝一统天下的北燕朝。无论是通过东海水路，还是穿越广阔荒凉的西部流沙荒漠；金发碧眼的西洋人，高鼻神目的西域胡人，以及皮肤黝黑的昆仑奴都早已出现在九州大陆。他们多是为了寻求贸易而来，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海盗。

今年运送东陆客商前来漠北的这伙海贼名为“锈水海贼团”，团长“黄胡子戈尔”是一名出生于英吉利海峡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出生在此地的水手惯用狮子头作为船首像，戈尔也尊崇着英吉利水手的古老习惯，将头发胡须染成黄色让他“尽量”看起来像一只狮子。此刻，看到李寒水进账，他一把推开腿上的北陆女人，咧开一张大嘴露出了里面的满口金牙。

“呵呵…孩子们，看看谁来了！”戈尔一张口，屋子里正在跳舞和演奏乐器的海贼们立刻息声，奇形怪状的各色人种缓缓的围了过来，将李寒水围在了中间。戈尔起身，伸出戴满珠玉戒指的双手整理了下衣领，缓缓的走向李寒水。

“前年跟我玩了出狸猫换太子，用一块破石头骗我说是龙晶，换走了我的皮大衣…”

“去年！趁我不在！和我那弱智大副蛮鱼玩骰子，赢走了我的指南针…”

“啧啧…蛮鱼现在已经真的变成鱼了，但今年你小子还敢进我的大帐！这是我没想到的…今年我要是不整治整治你，老子这锈谁海贼团改性李得了！”

李寒水轻叹一口气，如果有的选，自己是真的不想见这群海盗，但没办法，只有这群无法无天的海盗有胆量向漠北走私管制刀具。想要买刀剑，就只有通过他们。这帮家伙普遍文化程度都不高，脑子相对的也不太灵光。前两年李寒水因为贪婪，经常戏耍这帮蠢蛋。但俗话说得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今天，就到了该还的时候。

“戈尔老大，过去事儿咱先暂且不提，今天我是来和你做…啊！！我草！！”生意两个字还没喊出来，李寒水就被一群彪形大汉一拥而上举到了头顶。

戈尔高声咆哮：“妈个巴子的!先把这个狗蛋东西扒光了之后架到火上给老子烤！烤到半熟！让老子先出口恶气！”

“慢着！”被举到半空中的李寒水大喊，“昨晚雷神托尔给我托梦，说今天所有用手碰到过我的人都会被雷神降下神惩，在海上会遇到永无休止的雷暴旋涡！”

这话喊出来后，举着李寒水的海盗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将手缩了回来让他从半空中直接来了个自由落体运动。雷神托尔是海贼们最畏惧的天神，没有之一。在任何时候喊出来，这帮迷信的家伙基本都会下意识的选择畏惧。

“雷神还降下神祗，你们中无论是谁，只要割下一缕黄胡子戈尔的黄胡子放在身上，不但永远能获得雷神的庇佑，还能获得三根虫草！”说着，他亮出身上那一大包野生虫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