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祠堂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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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是八月十五，本是赏月的好日子，只是云头压的有些低，怕是要下雨，杨曦便想起了一句谚语——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

不过黄历上倒是写了宜祭祖，让杨曦高兴了不少。

他来杨府好些日子了，不是在老太君那里膝下承欢，便是去和处荷聊家常，加之往日里墨之双来的也算勤快，这日子过得其实挺充实。

只是进入祠堂祭祖一事，始终被老太君以不宜祭祖给否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吉日，这才同意了下来。

正午刚过，去老太君那边请示过的杨曦，独自去往“天波楼”。

门扉厚实沉重，推开之时却无声无息，因是用滑油点过，进了门来，是个大厅，对面两把极其高大的椅子并排，一白一红都是家主之位。这里头有个说话，家族议事之时，坐红就办喜，做白就办恶，是以只要进了大厅，看见家主做什么位置，就能知道是议的好事还是坏事。

大厅两边是旁座，四十把椅子分两边，有查案和踏脚，很是周全。

杨曦不去大厅中间，从侧屋的楼梯间上楼，经过二层之时，望见门口的“经阁”牌匾，便想着是不是进去看看，只不过是稍有一个念想，又被他否决了。

此后杨曦没有再去多看，一直上了四层，这里有一处露台，露台外有一间单屋，面朝西边，大门洞开，正是杨家祠堂所在。

杨家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原本的家祠不适合，于是就建造了这天波楼，本来是要将祠堂布置在最顶层的，只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摆在了第四层。

祠堂不大，屋内也略显阴暗，供桌上一排排漆黑的牌位层层往上，乍看一眼，竟有百来个。

杨曦眉头一挑，靠近上前，这才发现牌位分两种，一种漆黑带金，是墨家祖宗牌位，一种全黑，是洛国皇室宗位。

“这算啥啊！这么一拜下去，还不得炸锅了！”

他摇头苦笑，心道这样不行，请神容易送神难，稍有个差池，就得大难临头。打眼瞧见角落里的几口大箱子，想必是以前用来装牌位用的，倏地眉开眼笑，上前一瞧，还真是。

搬了两口箱子叠放一起，又搬了一条长凳站了上去，将墨家牌位一一收起，不忘念道：“都是老爷爷老奶奶辈的祖宗了，就不要和我这黄毛小子计较，等我办完了事，给各位祖宗多上几炷香。”

门外天空铅云密布，压得更低，使得正午的天色近似寒冬的傍晚，只当杨曦伸手去拿靠近最上头的牌位之时，一道闪电直劈天波楼，炸响震耳欲聋，唬得他双脚一抖，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他连忙起身朝外看了一眼，云中隐隐有闪电隐没，似是蛟龙伏海，暗藏杀机，又慌忙回头看向那墨家牌位，震颤着喉咙说道：“各位老祖宗，我可真不是干坏事，大家就当去那箱子里休息休息，待会儿就出来了。”

“啪！”

又一道炸雷响起，这次的闪电直接劈打在祠堂外的露台上，强烈的光烈照得祠堂内一片通明。

杨曦双眼剧痛，目之所及都是白茫茫一片，气得跳将起来，虚声喊道：“这就是你们不对了，我拜杨家老祖宗，你们凑什么热闹！”

“啪啪啪……”

话音刚落，雷霆便接连砸落，而且不去别处，就砸在祠堂门前。

“得！你们厉害，我服了！”杨曦话停，雷霆也停，就像是约好了一般，他闷闷不乐的将墨家牌位一一复原，然后烧了一把香，全部插在了香炉之中，接着再点三根香，双手持着站立在牌位之前。

“杨家杨曦，拜见各位老祖宗。”说罢双膝跪地，故意身子微微倾斜，面对着杨家牌位，举香一叩头。

“轰！”

外头的乌云忽然急剧波动，云层里隐藏的闪电也彻底爆发，道道银蛇蔓延乱舞，照得天地一片惨白。

杨曦眼睛一眨，在心里骂了一句娘，然后咧嘴喊道：“小子杨曦，见过墨家的各位老祖宗！”

反正也不是冲着你们来的，想要小爷叩头，别想，他将手中的香举了举，聊表意思意思，然后就察觉天地一黑，祠堂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他猛地回头朝门外看去，黑云如墨，已经垂落在了祠堂门口。

“哎呀！……小子杨曦！拜见各位老祖宗！”他一扣到底，仍觉得不够，继续喊道：“墨家之后是我结发妻子，刚刚是杨曦唐突孟浪了，老祖宗们千万不要见怪！”

“滚蛋！墨之双那丫头还没跟你成亲，算哪门子的结发妻子！”突然一道缥缈的声音像是从深山峡谷里传来，却又明明就在身后，似远似近，让人听得极其模糊。

杨曦倏地扭头看去，心中大惊，只见门外黑光闪烁，一群黑影也从那黑光之中鱼贯而出，不消片刻，就挤满了祠堂，竟都是墨家已故的祖宗亡魂。

“不对啊，我明明祭拜的是杨家先祖，为何来的都是墨家之人，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他心中如是想着，眼睛也没有停下，将四周黑影一一看过，想要辨认一二，只是看来看去，也只是黑影，瞧不见他们原本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