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庙中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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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黎明来临，空气带着无限的寒冷，好似一颗男人的心死在了女人的怀中一般的寒冷和无奈，一夜之间，冰冻的魔鬼从北方呼啸而来，西阿德亚进入了漫长的秋季，枯黄藏在树叶的碧绿中，太阳躲在云朵的黑暗中，总言之，这一天天气不好，并且什么也不会好。

市长大人大概是在早饭后去到柯雅家，但我们那位伟大的剑士早已带着那把长剑，去真正的劈砍大树了，当然，今天那个怪物就不止掉层树皮那么简单了。柯雅的父母看到市长先生来了，就好似看到一箱金子一般，似乎在小声嘀咕，

“它可值5000金币阿！”

当然，打开这样一个宝箱需要虚伪的钥匙，柯雅的父母搬出家中最贵重的椅子，随后令仆人达南再做了一次早饭，到底是再做还是第一次做也已经说不清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是比在德克斯酒店更豪华的一顿早饭，半只乳猪，三只烧鸡，昂贵的面包，果酱和几条烤鱼。柯雅的父母安排这箱金子入座，随后便开始拧动钥匙。

“市长先生，您怎么想起来我们这里，我们既不是可以帮您管理西阿德亚的富人，又不是可以彰显您伟大道德的穷人。我是说，您可以找伯格绅士，他会用德克斯酒店的一切款待你，或许，您可以去教堂的草地上找波洛，他会让您了解民间疾苦。”

“啊，我来这里主要的原因是来寻找你们的孩子，也就是小柯雅。”

“您找他干些什么呢？您千万不要为他昨夜的胡言乱语生气，正如这寒风一般，人和自然都是一致的，有些时候都需要将别人冻死才好受，这点道理您是懂得，况且，我们柯雅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他学习剑士，锻炼身体，阅读各种书籍，给您做一个卫士甚至秘书的再好不过了。”

市长握住了柯雅父母拧钥匙的手，说到，

“二位放心，我并不是因为昨晚在德克斯酒店的事情生气，实不相瞒，我回家也仔细思考了一下柯雅的事情，他应当成为他所谓的剑士；换句话说，我们西阿德亚城仍然需要剑士，我们将伟大的尤斯塔斯雕像立在市政府，但在如今的西阿德亚却没有人崇拜尤斯塔斯，这是可悲的。所以说，我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向询问柯雅准备什么时候踏上旅途，要知道，一个未经游历的剑士是不足以被称为剑士的，就好似一个未谈过许多婊子的男士是不足以被称为绅士。我们应当让柯雅出门，至少走出西阿德亚，这样走上几个月，甚至于几天。”

“那若是柯雅能安全回到西阿德亚，您愿意让他成为您的卫士吗？”

“倘若他能带着荣誉回来，我便一定会这么做。他出行所需要的盔甲，盾牌以及战马你们不必担心，我和主教大人会准备好。现在只是需要二位待柯雅回来后转述给柯雅，主教大人打算在神庙为柯雅册封，正式的成为剑士，带上十字勋章。拜托二位了。”

说罢，市长便带着他的金箱子走了，而柯雅父母的钥匙也没有拧下来，但代替钥匙的，是一个光明的前景。桌子上那精美的饭菜也没有吃，不过并无大碍，除了快饿死的时候，任何东西都比吃重要，那怕是掉了一根头发。

想必我们很困惑为什么市长先生会不顾昨晚柯雅让他丢的脸，而真心的请求柯雅做一名剑士呢？我们首先要确定市长先生并不是害柯雅，因为在这个和平时代，作为一名剑士远行和作为一名游客旅行是毫无差别的，那么为什么他要放下被虚伪和体面铸造的尊严，而突然转向了支持这位伟大剑士理想的一面呢？为此，我们需了解一下昨夜市长的一个人的思考。

市长思考的唯一问题，便是他为什么会对外人和家人如此的不同，他为什么之前从未意识到这种不同存在于他的身上。众所周知，人是自私的，或许从亚当夏娃偷吃智慧树果实时候就已经产生了自私，又或许从女娲造人的时候就包含了自私。而这种自私随后又转化为可怕的占有欲，因为当自私和欲望结合到一起的时候，人们就会认为周围的一切都应当是自己的，至少应当与自己有关，而后，当人们逐渐成长，便会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可怕的占有欲是错误的，但，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罪恶能彻底解决，等男人有了珍爱的女人，有了心爱的孩子，他便在这个家庭上施加他的自私，因为爱情与亲情这个东西，从来就不只是相互的爱慕，而更多是相互的占有罢了。不过有一点是值得夸耀的，我们相信，一个人无论如何愚蠢，都不会对自己严厉苛刻到绝境，虽然说同情自己是罪恶的，但谁能真正的对自己毫无同情呢？随着男人对孩子，对爱人的占有的发展，男人对自身的爱护便会转移到家人身上，一切美德，如善良，宽容；一切罪恶，如强制，侵占，都会在对家人面前展露，不过是或多或少罢了。而对于外人而言，我们都是局外人，或者说，人们本来就各自是一个一个方块，这个方块具有可融合性，但是有限的，当一个人已经融合了家庭后，他的方块就不再具有可融合性，柔软的块壁转化为了坚硬的城墙，他排斥一切，但却接受已经融合的东西的一切。所以说，人们对别人起初都是具有排斥的，具有天生的仇恨，因此，我们才会瞧不起穷人，嫉妒富人，厌恶丑陋，因美色而衍生罪恶。市长凭借这么多说服了自己，他不责怪自己，他认为这些都是正常的，不过，为了“报答”柯雅对他的启示，他必定要帮柯雅一把，这或许是他思考一夜后做出唯一正确的决定吧。

柯雅成功砍掉了一根巨大的树枝，他的长剑对于大树来说是如此的锋利，他的精神对于人们来说是如此的可笑。同往常一样，柯雅又前往了教堂，待走到门口时，又和波洛炫耀他的长剑，这次波洛没有急着去吃饭，而是对着柯雅点点头，说

“伟大的剑士，您会成为跟尤斯塔斯一样伟大的人。”

柯雅听到这句话，所感到的不是虚荣涌上心头，而是背后的担子又重了许多，他举起长剑，大声对波洛说，

“穷苦的人啊，你今生的困难并不会一直持续，待我远征归来，你将会成为您，铁碗将会变作金碗，身上的布条将会换做西装。”

“不不，我伟大的剑士，要知道，纵使我换了一个身体，只要我的名字还叫波洛，我就永远带着恶臭和肮脏。”

“但，男人不能放弃自己的姓名和样貌，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