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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亮,五里口中哭声一片。*WW.sieng.lā却是消息散播了开来,不仅独龙岗人马知道自家援军覆没,就是五里口本地的百姓乡绅也晓得大事不妙矣。
是以,这今日的哭声就不止独龙岗人马了。谁叫那五里口的一些大户士绅昏了头,帮扶了独龙岗人马呢?
祝虎与祝彪伏在长兄祝龙的灵前痛苦哀悼,时日走到了正午,突然听人来报,教师栾廷玉巡哨东门的时候被梁山人马以神臂弓射伤,怕是不妙。扈成已经速将栾教师抬下城门,特命人来请两位少庄主。
五里口东门内一处宅院里,双手双脚尽数被绑的栾廷玉,乱晃着脑袋,冲着面前的扈成和李应怒目而视,神情激动到了极点。可惜他再是摇头晃荡,也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原来他的口中已经堵塞了一团麻布。
“少庄主,李员外,祝家二位郎君到了。”
那栾廷玉听到这话,整个人摇晃的更是厉害,但是没个卵用。李应看了一眼栾廷玉,面带三分羞愧。扈成也是对着栾廷玉先行了一礼,然后才转身离去。
不及片刻,就听到外面隐隐几声惨叫传来,却是有人遭殃了。
不曾有半点防备的祝家兄弟被扈成赚到一间房屋里,内中布帘后,十几张弓弩等待,那扈成一把扯下布帘,祝虎与祝彪只得束手就擒,大的挣扎都无。而被他们带来的几个亲随,也被埋伏在院里的扈家庄人手打杀了个措手不及,刀枪都还不及拔出,就被人乱棍打翻在地,是一个不剩的全部捉了下。
等到扈成押着祝家兄弟来见李应的时候,祝虎、祝彪见此情景,尽是激愤不已,破口大骂。
李应一声不发,转身掩面而去。扈成年少,多少脸面是薄了一些,叹声对着祝家兄弟一拜道:“此间事儿,自是我扈成不讲道义。但是撩拨梁山之举,便如那d博,愿d就要服输,如此而已。扈成也仅是为了自救。”
早被俘了的栾廷玉见此话来,将眼一闭。祝家兄弟却还依旧激动,大声叫骂。
扈成默不作语。半响道:“堵上他们口吧。”便再不言语。
这时候五里口突然传出了喊杀声,李应带着手下庄客,还有那扈家庄的庄客,从东门里溜出。这东门最贴近梁山泊,此刻却是那最安全的所在。
阮小七待彼处人马去了,才要水师营抢占了那东门。有李应留下的心腹坐接应,很快便寻到扈成所在的这处宅院。把那祝家兄弟和栾廷玉接手,再将扈成一伙儿团团围住,再从东门撤出来。
这时的梁山军大营,亲卫营还半丝儿不动,这一仗水到渠成,陆谦只是在等结果罢了。半点也用不到亲卫营。
听到祝家哥俩和栾廷玉都抓到了,他心里先给扈成点个赞。这厮品性放在一边,只说他那行动力,还是很不错的。但是那祝彪祝虎杀了不可惜,栾廷玉若是如此就杀了,可就真有点浪费了。
就这人的本领,一身武艺不说绝对一流,至少是八骠中上的水准吧?而人品来说,据探报将,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没什么劣迹!
对比那曾头市的史文恭,陆谦对栾廷玉的印象更好。因为那史文恭武艺虽暴强,可这人却为曾弄这个异国他乡之徒卖命。在陆谦这个愤怒的青年看来,却是不好。
当然那施老爷子在曾头市上又出了差错,所谓的金国,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才当有的。那辽天祚帝在护步答冈一败涂地,号称七十万的大辽主力完败两万女真人之手。如此那完颜阿骨打才建立了金国,到如今还不足半年。
且在这一时空中,那曾弄许多年前就来到中原买卖,那时候他如何是金国人?而这曾头市也老早便是有了,曾弄的娘子就是曾头市人,因此其才被曾头市人视为自己人。而曾头市这些年里也确实是因曾弄而更加兴旺聚集起来。当然,他本姓也必不是“曾”,此乃他的汉姓。
那曾头市的实力不下于独龙岗,且与左右官府的关系更加亲近。盖因为曾头市的人能从北地弄回良马来,那左右青州与凌州官府,与之往来甚是紧密。
作为一个穿越者,就陆谦仅有的关于靖康之耻的了解,不用几年,那宋金就开始海上会盟了,到时候曾头市必然更加兴旺,曾弄的身份特殊,到时怕连青州、淩州的官府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了。也怪不得那曾家府以一个民间势力,就敢光明正大的聚集起好几千人马。
史文恭作为曾家府的第一高手,为曾家卖命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好几年了。手上远没有栾廷玉干净。
陆谦连破独龙岗两阵,捉了不少独龙岗的人马,也没见人说那栾廷玉作恶多端的。
这人在祝家庄的角色就是个高级保安兼家教,说起那前途,真真渺茫。但如他这类的人,那必然是不想做山大王的,栾廷玉这种人也真未必能瞧得上梁山泊。再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梁山也是匪啊,在这个时空的世界观中,有太多的人瞧不起匪了。但是他却不见得不能上梁山。
因为,陆谦只要不杀他,那就不能半点不做的放了他。因这栾廷玉是晓得“五里口”陷落的内幕的,所以他不能毫无负担的走了。如此若是把他留在山上,天长日久,只需要梁山可日益壮大,倒也早晚能为陆谦所用。
但陆谦在前头已经说了,这种不愿意上山的人,还是别往山上强拉的好。此一时彼一时,梁山比之当初陆谦刚刚掌权时候强大的太多了,他做了这段时间的首领,也真真体会到了头领们意气相投的好处,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真真气氛和谐,只有他一个人在耍心眼。且栾廷玉是武将,在现如今的梁山头领中是顶尖的高手,与安道全这等人的份量全然不同。
坏了山上的气氛,坏了头领们之间的情谊,那就不好了。
可是栾廷玉能立下什么保证,叫人都信他能不露出不必要的口风去呢?
陆谦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想,面色神色上自然不会无动于衷,虽然不是很外放,但多多少少有点表示。这里是他的大帐,他是此间的主宰,而非唯唯诺诺看人眼色行事的小人物,他没必要时时刻刻都遮掩着自己。是以,那一样呆在这间大帐里的扈三娘就亲眼看到了陆谦脸上的全部变化。
那一会儿凝神——面无表情;一会儿舒展——似乎在笑;一会儿发愁——凝眉,一会儿又得意——眼睛微眯的样子。真的似开了百货铺一样,油盐酱醋茶,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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