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陌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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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年间。

有个叫李审言的突然得了疯病，必须和羊一起吃东西，家里人为他多方求医，都没效果。

后来他突然独自向西走了一百来里地，走进了路旁的羊群里；等寻找他的人追来，李审言已经变成了一只羊，掺杂在羊群中认不出来了。

家里人赶到，哭着辨认。一头大羊忽然说：“将我归，慎勿杀我。我为羊乐，人何以比？”

家人遂将其卖了个好价钱。

“陌生的故事，我应该没看过才对。”

人潮拥挤的9路公交车上，霸占着一整个前排雅座的少年眉头紧蹙，青涩脸庞上充满疑惑。

看他那一身蓝白校服，再结合今天这个特殊日子，就知道这是个刚高考完的学生。

“咳咳咳！”

随着近在咫尺的咳嗽，烟臭混合莫名腥气扑面而来，方罡捂鼻转头，一眼瞧见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头，额前一颗硕大黑痣，像颗眼珠子似的，黑毛几乎戳到他脸上。

老人稍稍站直，什么话也不说，就在他旁边小声咳嗽，只不过眼睛虚瞧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方罡淡淡一笑，大声道：“抱歉，我腿部有残疾，不能给你让座。”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数双目光注视，闭眼假寐的也忍不住睁眼瞧瞧热闹。

饶是几十年练就的脸皮也撑不住场面，老人默默挤着人群离开。

不久之后，又是几声高昂的咳嗽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个慌慌张张的声音：“老先生，您请坐！”

此间小事，也不会有人当面说什么，方罡也不例外，一套完整律法以及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约束着他，以及其他人。

大家已经习惯了视而不见更有利这个潜规则。

“叮，桃源南站，到了，下车的乘客请……”

不久前声称残疾的少年麻利站起，步履稳健地跟着人群流出车仓。

此时正值夏日，烈阳高悬天空，洒下光和热，走在街道，路过一台台空调外机时，热风席卷而来，热上加热，不中个暑都对不起这份人文关怀。

当然，方罡也就日常在心里发个牢骚，真要让他去投诉什么的，他只会嫌麻烦。

背着满满一背包的书，踏上最后一班归途，他完全无视了学校毁书灭册的保留性节目，考完之后直接离开。

正如某些人对他的评价，一个孤僻而无趣的人。

少顷，汽车驶离城市，来到郊区，山中层林叠嶂，桃花漫天别样红，其中夹杂着一些红白色房屋，那是桃林村。

方罡的家就在那里。

说是郊区，实际离城市并不遥远，只不过因为桃林村特殊地理环境，导致桃树一年四季都会不停开花结果，如此宝地自然不忍心破坏，所以算是果农们的自留地。

反正桃源人是不缺桃子吃的。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熟悉山道，方罡路上也没见着半个人影，想来该是去忙活生计去了。

七拐八拐来到一栋被三米高红砖墙围起来的自建小别墅前，掏出钥匙打开那扇厚重铁门。

满院花草香味混杂着回锅肉菜香迎面袭来，不由口齿生津。

生活中的一点点不愉快，也就消弭殆尽。

进到屋里，爸爸坐在沙发上翻阅一本厚重书籍，神情专注，时不时扶一下镜框。

弟弟就在旁边玩着他的手机，手机里传来猫和老鼠的开场乐，一部很老的动画片。

妈妈在厨房炒菜，香味由此而来。

“哥，你回来啦。”

看到方罡走进大厅，放下书包，弟弟怯生生的打了个招呼。

“小唯，邻居家的熊孩子最近还有没有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