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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现世报吗?
白沐川嘴角狠抽,有点后悔刚刚拖凌晨下水的事儿了,不过支持公益吗,他也不是舍不出来,再加上这会儿又是莫骄阳提的议,他得支持场子。
清脆的酒杯相撞声再次传来,白沐川仰头而尽的时候,才听到冷莫璃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这是打算让骄阳一个一个喝吗?”
呃,这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白沐川最后一口酒憋在嘴里,差点没让冷莫璃这话弄喷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的动作本来就迟了,酒桌上的规矩,碰了杯,就要喝干,可是莫骄阳那杯是空的,他去碰了空杯,然后他干了,那接下来——
白沐川脸色一苦,一个大男人摆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架势,差一点就双手作揖了,看着莫骄阳,更是用了十二万分恳切的语气,“骄阳,那个,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啊,咱们哥几个喝酒,从来都是凭心情,想喝就喝,不想喝不喝也成,再说,刚才你不是喝的急了吗,我想碰,没赶上啊!”
武子衍眉梢轻跳,这家伙唯一没变的本事儿就是对的永远是自己,错的永远是别人。
莫骄阳似乎并没有被冷莫璃所引导,反正这会儿空酒杯摆在那儿,也没见哪个人把杯再给他满上。
看着白沐川那一副需要解救的样子,很是厚道的点了点头,安慰道:“不要紧,酒喝了,就是有心了。”
不过是几个字,白沐川却一下子收起了刚刚的颓废之姿,扬声笑道:“有心谈不上,至少白家在公益上还算是尽心的,去年白家参与兴建的希望小学已经完工五处了,今年白家还会挪出一部分资金来,用来继续建设希望小学,再就是那些孤寡老人的年节福利这一块,白家还会挪出两百万来可供政府支配。”
“呵呵,沐川,好大的手笔啊!”
凌晨一边对白沐川竖着大拇指,一边在心里骂着,死小子,马屁拍的可真响,明面上的功劳要了还不算,暗地里还得让莫骄阳记个情,那些孤寡老人,自然有政府的财政周全,哪里用得着他赞助。
不过S市虽然繁荣,可是政府的财政也不可能做到处处周全,不得不说,白沐川这两百万,只怕还真能买来个好呢!
武子衍看着凌晨和白沐川都表态了,他总不可能拉着冷莫璃当同盟,人家虽然收入高了点,可在他们这些有家族企业的人眼里,不过是小钱,为了不被孤立,当然,他也不是真在乎,只是武家去年的生意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多少受了些影响,公司的财力周转有些吃紧,再加上今年他准备上几个新项目,如果同时启动的话,必然需要大量的周转资金,这种情况下,拿钱做公益,显然是不明智的。
只是为了不掉队,武子衍也只能出一百万,心里忍不住切切,这哪里是来声讨的,分明是来被声讨的。
“阿衍的,就算了。”
就在武子衍腹诽的时候,莫骄阳以一副大哥的宽厚姿态,用强劲的手劲儿按住了武子衍的手腕,那一杯红酒,也不过是被他往上平移了一些,离嘴唇,还有距离呢。
呃——
武子衍一愣,随后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杯酒怕是要喝不成了,只是这般被拦非但没有觉得幸运,反而有些不愤,“骄阳,你这是瞧不起我?”
有些事儿,自己不做与别人不让你做,这是两个概念,武子衍好歹也是男人,该要的面子还是得要的。
“阿衍,你说什么呢?”白沐川不解的看着武子衍,难不成这钱花不出去,还不好?
凌晨却是弯着唇角跷着二郎腿看戏,一副我不插手的表情。
武子衍偏头瞪了一眼白沐川,心里骂了一句白痴,不过很快眼里的光又熊熊的涌向了莫骄阳,还是那副我不服的态势,全然忘了刚才自己撤杯的小举动。
“骄阳,凭什么凌晨可以,白沐川可以,我就不行?一样的兄弟,你这碗水端的也太偏了吧?”
武子衍的声音陡然拔高,一时间惹的沙发另一头那三个女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白沐川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变成炮灰,所以明智的逃离战场,快速起身,一边拍着武子衍的肩膀说道:“阿衍,别发火,骄阳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说法。”
一边又看着莫骄阳笑道:“女孩子胆小,我过去安抚安抚。”
莫骄阳按着武子衍手腕的动作不变,目光却斜睨着白沐川,虽然什么也没说,可那瞳仁里散出来的光,却像是激光一般,一点点的扫射过白沐川的瞳仁,直到看得他用讪笑掩饰了自己的心虚,才算作罢。
莫骄阳收回手的时候,已经连带着把武子衍手里的酒杯拿了下来,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虽然不浓,可却温暖,“武家去年被骗的项目怕是还没着落呢吧,一个亿虽然不至于动了武家的根基,却会让你在今年要运作的新项目上,举步维艰,商场上的事儿,我懂的不多,可是想来,没有完善的资金链,没有充足的储备资金,回头即便是新项目都上马,前景可观,也一样会被搁置,到那时,眼睁睁的看着大好前程毁于一但,甚至连武家的根基都会动摇,你真觉得我还会同意你拿钱出来?”
莫骄阳的语气不煽情,甚至说出来的话也没有起伏,可是偏偏这几句话直直切中要害,这一刻,武子衍再一次敬服着这个男人,那是男人对男人之间的敬意。
不虚伪客套,不虚假做作,什么是朋友?以心换心;什么是兄弟?同甘共苦。
武子衍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儿里就像是钻进了碳酸饮料,那一个个小汽泡刺激嗓子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玩在手心的小炮竹一样,用燃烧的烟头,点在引子上,在耳朵能听到嗤嗤声的时候,甩出去就会发出清脆的炸响声。
小时候贪玩,他妈怕危险,不敢给他玩,他就会偷偷的抓一大把塞在衣服兜里,然后吃完了饭,跑去找邻居家的孩子一块玩,欢声笑语中,他用这些爆竹记录了童年。
明明该是欢乐了,可是这会儿这种感觉再次涌来时,他一个二十九岁的大男人竟然有一股子想落泪的冲动。
一个亿对于武氏真不是赔不起,生意场上吃亏就当是买了教训,凌晨说过,生意人,摸爬滚打,所谓的精明,是在勤奋与充足的准备,还有对细节的精益求精,对合同里每一项条款的锱铢必较下换来的,武氏的损失,是因为他爸的盲目自大,明明当时他劝过了,跟凌晨也商量过了,只是他的阻止压根就挡不住那些利益的诱惑,说到底,这是咎由自取。
这个年别人怎么过他是不知道,可是他爸因为这一个亿,整天的借酒消愁,他知道,那不是因为损失了钱,而是因为失了面子,他爸觉得在他这个儿子面前下不来台。
老子犯错,儿子添债,他真觉得没什么,可是家里的气氛太压抑,为了照顾他爸的心情,他都快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偏偏,还不能在自己的公寓里住,不然,他爸再多想,又是一桩麻烦事儿。
所以说,这会儿,有了莫骄阳这边不似安慰的安慰,让他一时间心潮涌动,眼睫微湿。
“啧啧,骄阳,我服了。”
凌晨欣赏了一出好戏,很适时机的挑起了大拇指,咂巴了两下嘴,阴阳怪气的说道:“官字两个口,咋说咋有理,古人诚不欺我啊!”
莫骄阳不置可否,目光从凌晨身上一扫而过,不足一秒,却微芒带刺儿。
凌晨皮厚,这点小毛小刺儿,压根就刺不穿他,顶多像是被挠了下痒痒。
目光微转,偏头抬手去够武子衍的肩膀,因为有些距离,一下子没够着,索性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坐到了武子衍的身边,勾肩搭背,语重心长,“阿衍,其实你真别感激他,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看他这会儿跟你玩良善,当什么知心哥哥,我告诉你,那就是在给你设缠绵的圈套。一但上了当,哼哼,回头就等着瞧吧……”
凌晨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着莫骄阳,那一副懊悔不迭的样子,差一点就捶胸顿足了。
武子衍很快就收敛了情绪,侧头瞧着凌晨揶揄道:“那你干嘛还忙前忙后的出人出力?”
“我,我那不是舍己为人吗?”凌晨抚额,他这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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